闻衍呜了一声,承认道“我是傻。”
“那你也是傻子的师尊,不能因为我傻而抛弃我。”
“要是能抛弃,为师早就抛弃了。”
闻衍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作出一脸震惊的受伤状。
顾剑寒一见闻衍受伤的眼神便会蓦然心软。
他心软着急的时候,平日里因为各种原因不会说的话,便无意识地从口中溜出来了。
“但就是抛弃不了啊。”
“为师的心在你这里。”
他伸手抚上闻衍的心口,“离开你,为师便不能活。”
闻衍的心脏隔着一层血肉和骨骼重重地、激动地、砰砰地撞击着顾剑寒瘦白的指节,闻衍总是被顾剑寒突如其来的直白打得满头雾水,又全身亢奋,这种程度的亢奋是满园罂粟或者高频率媾合都无法与之相比的,他只觉得满身血液倒流,口鼻逐渐窒息,眼前一阵恍惚,连耳边也出现隆隆的轰鸣。
“我也一样。”
他对顾剑寒说。
尽管这样听起来很像是一句漫不经心的敷衍,但顾剑寒着满脸潮红的闻衍,却比任何人都能明白他藏在那短短四个字字缝里的,粗糙而质朴的珍。
“师尊”
他动情地唤,两只手都悄悄勾住了顾剑寒的小指指弯。
“我好像懂了。”
顾剑寒还没有这么幼稚,同时又这么亲昵地和另一个人勾过手指,一时还有些赧然,总是觉得小指有些酥麻痒意,便无意识地在闻衍指弯蹭来蹭去。
闻衍太年轻了。
根本经不住这样的考验。
“你懂什么了不妨直说。”
他冷质的声音正在一点点被意融化。
“我修为增长这么快是不是因为我和师尊那次双修”
闻衍比之前有长进的地方是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他并不再像以往那样满脸通红,他如今尝过甜蜜滋味,知道那些事可以带来让人足以忘生忘死的愉悦和幸福感,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不需要为此左顾右盼、首鼠两端。
但惯性还是有的。
顾剑寒原本也有些脸热,却突然注意到他红透的耳垂,忍俊不禁道“让你占了便宜。”
“那师尊”
闻衍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两人身高只差一寸,闻衍稍稍低头便能与他鼻尖相抵,呼吸相缠。
明亮的琥珀在深黑的猫眸里微微闪烁着灿烂而渴望的光亮,他并不过分靠近,只是这样安静地,懂事地给两人之间留出足以抗拒的距离,方便顾剑寒随时逃跑。
但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早就知道顾剑寒不会逃跑。
他的师尊可又勇敢。
即便是为了那点师尊的威严,也不会允许自己从他这里落荒而逃。
但他自己还没意识到他的师尊威严早就在对闻衍一次次的妥协和纵容之中渐渐沦丧了,他现在每一条指令都发软,每一道命令都潮湿,闻衍敬他让他只是因为他,而非因为怕他。
若真要说怕他,也只能说怕他不高兴,怕他流眼泪,怕他生闷气,怕他伤身体而早就过了需要害怕他一剑劈了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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