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子红肿不堪,嘴唇破了俩洞,离开医务室前,护士为了替他消毒,还给他抹上了几百年没见过的红药水。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丧心病狂、一抹就毁容的玩意儿
他拒不涂抹,结果被医生摁在医务室,死活不让走最后只能丧权辱国地妥协了。
一出医务室,程亦川二话不说朝女队宿舍杀来,心道,一定要让那狠心的女人一,她把他害成什么样了虽说揍他的不是她,是卢金元,可她不是罪魁祸首也是帮凶。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见他的第一秒,居然一点歉意也没有,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嘲笑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宋诗意就站在他面前,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带着笑意反问“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当众打架的又不是我,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不是我,丢脸的也不是我。
我当然笑得出来了。”
嗬,听听这话。
这要多没良心、多铁石心肠的人才说得出口
连日以来,对她的态度在同情与惋惜之间反反复复,此刻尽数被恼怒取代。
程亦川冷笑一声“是,丢脸的当然不是你了。
师姐那么清高的人,怎么能和聚众斗殴扯上关系呢”
“我”
宋诗意才刚刚张口,就被正在气头上的人打断。
“我知道,你怕被教练当成共犯,所以一见他们来了,立马就撒开了卢金元的手。
也不多少人拉着我,就你一人拉着他。
反正你只管撒手就对了,随他怎么动手,我是死是活也不关你的事,是吧”
他一股脑说了一堆气话,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
宋诗意顿了顿,也没动怒,只定定地着他“说完了吗”
“没有。
还没说完。”
大概是连日以来受了不少挫折,气狠了,他气恼地握紧了拳头,“人人都说国家队了不起,个个都想进来。
可我进来一,哈,其实不过如此。”
宋诗意不说话,静静地听他发泄。
程亦川咬紧牙关,恨恨地说“讲资历,排辈分。
拉帮结派,排挤新人。
眼红比自己强的人,毫无包容之心。
不光队员这样,就连教练也良莠不齐,凭自己的喜好对待运动员,高兴就顺两下毛,不高兴就摆出一副臭脸来”
他一股脑把憋在心里的事都吐了出来,气狠了,干脆不说了,一脚揣在林荫道旁的老树上。
这动不动就踢树的毛病,来是改不掉了。
光秃秃的树干上没有树叶,倒是有一层厚厚的雪。
他这一踹,树干猛地一晃,积雪簌簌而下,扑了他一头一脸,还有不少落进衣领里,冷得他一个激灵,浑身都僵了。
宋诗意简直想哈哈大笑,这小子戏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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