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倚照不愿意被轻。
无论是在任何时候,除非是在她十分亲近且信任的人面前,她是不愿意展露出半点脆弱的。
从前那个人是宋寒时,是宋回,如今就只剩下宋回。
异国他乡,她便只信任自己。
头晕目眩时,她大抵已经知道自己是有些生病,只是嘴硬不肯承认。
如今这样被萧屿温柔地对待,她心里面莫名生出一些燥意,有些不耐烦地挥开他,“你别管我,我没事。”
萧屿眉头皱了起来,声音也带着一丝不容拒绝,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了回去,“这种时候闹脾气,你还是小孩子吗”
“我当然不是”
夏倚照瞪大了眼睛,想要和他争辩,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大夫匆匆忙忙赶来,萧屿这才收回手,警告地了她一眼。
夏倚照抿了一下嘴唇,什么都没说,将头梗到另外一侧去,闹别扭的样子倒是倔得很。
萧屿着她的侧脸,心忽然就软了一下。
这种事情邪门得很,仿佛和夏倚照不管做什么样的事情,有什么样的动作,都能够勾着他的眼神,让他的情绪产生波动。
甚至于她现在这副犯倔的模样,如若是在旁人身上,他只会觉得不可理喻,连都不会多一眼,但在夏倚照身上却全然不同。
他觉得有些可。
意识到这一点,心中突然像是被谁拨弄了一下,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心脏处的某个地方,缓缓收紧。
萧屿眼眸沉了下来,静静退到一侧。
等大夫完之后才上前一步,下意识地帮她把被子掖好,“昨天晚上着凉了”
他的声音清浅又有些低沉的,明明是个不会温柔的语气,但每一次对着夏倚照时都有一种莫名的纵容和无奈。
夏倚照自然是听出了他话中的妥协,闭上眼睛,眼睫轻颤,“嗯,兴许是的。”
她终于可以好好跟他说话,只是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倔强和不满,萧屿却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好强的女人。”
夏倚照一下子就睁开眼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分不清他到底是调侃还是讽刺,但又的确戳中了夏倚照内心那不可言明的一部分。
她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有些勉强地撑起身子,推开他。
萧屿眼眸一沉,“你要做什么”
夏倚照有些别扭,“我自己来。”
她到他端着碗走到她面前,似乎是要喂她,将头扭到另一侧去不肯他。
萧屿的脸色越发难,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一旁,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着自己的眼睛,“因为昨夜和你说了那些话,所以今日这么急着与我划清界限”
想到这般可能,心口就滋生出一些细密的纹路。
萧屿并不想要逼她做出什么选择,只是自己没有办法冷静,哪怕她现在还生着病、她现在还在生病
萧屿闭了闭眼睛,松开手。
触及到她那双倔强的眼眸,叹了口气,“你自己来,还有力气吗”
夏倚照默不作声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口一口地喝着。
那药是方才煎出来的,入口便烫得有些难受,可她还是强忍着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
明明表情痛苦,却还是强忍着一句不哼,当时他的面就这么喝完了一碗滚烫的药汁。
“够了”
萧屿终于有些人忍不住,将她手中的药碗挥到了地上,捏着她的下巴,想要直接亲上去。
就在双唇即将触碰时,他却忽而僵硬地顿住。
夏倚照不会喜欢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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