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乐呵呵地接口:“可不是咋的,当年我那媳妇儿也是进门四年才有的,倒是三年里生了阿根姐弟俩。
这生养的事儿,还真是送子娘娘说了算啊。
大少爷是留洋的状元郎,可成了亲了?媳妇儿是县里哪家的千金还是省里的?这次一起来了吗?”
“嗯,成亲也有些年头了,是我的同学,她身体不好,留在东洋了。”
“同学好啊,同学更融洽,不比那盲婚哑嫁的,掀了盖头才能知道对方是个啥样儿,要是娶了个丑八怪懒婆娘还不给退,哈哈哈,可不得糟心一辈子啊,你别看咱这乡土坷垃里,说个亲事,也要彼此见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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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见识不凡,真是说到晚辈们的心坎里了。”
“大少爷真是抬举我老婆子了……”
二人言来语去,居然越说越投机,很快便热络得像亲祖孙俩了。
一旁的陈椒暗自咂舌,怪不得大伯父常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呢,看看人家堂堂太和堂的大少爷,就是省城的一品大员来了县里,也对太和堂殷家另眼相看和气三分呢,普通人巴结都找不到门儿的人家啊,大少爷居然能和和气气地陪着一个乡下老太太拉家常,这得是多好的教养啊,怪不得人家能去留洋。
正胡思乱想着,院门大开了,阿七回来了。
一路上,陈杏是恨不得长一双翅膀出来,可偏偏是辆牛车,牛车也罢了,偏偏一大早牛不停蹄地赶路,就算多抽几鞭子,那牛也不能像休息了一晚上一样健步如飞了,还是阿七放了口话:“行了,慢慢走吧,你就是打死它,也不能马上就到了。
家里这不是还有老太太在呢吗,不会让那大少爷吃闭门羹的。”
他才收起了鞭梢,按正常度赶起路来。
阿七狐疑了一会,倒也放下了,要是真的大少爷还罢了,要是假的,倒真要听听他怎么胡诌了,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一个骗子!
边想着边默默地撸了撸袖子。
因为潜意识里总觉得来的是个骗子,所以当她看见藤椅上的人撇了撇茶沫子又将盖子盖到茶碗上,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一张银盘似的脸上两颗黑珍珠般幽深明亮的眸子,斜睨着她微微而笑时,她的感官——除了视觉——集体在一瞬间休克了,除了他,她谁都没看见,老太太说了什么她没听见,陈椒又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见,直到他开口,凉凉的声音才叫醒她的耳朵。
“陈少奶奶似乎不欢迎在下。”
阿七这才醒过神来,迅扫了一眼厅里的人,老太太陪着他坐在上,陈椒在一旁侯着,下两位是老太太的侄儿媳妇,因跟老太太年岁差不多,平日里常走动的,鉴于她回娘家一大早过来陪老太太的,其中一个就是陈杏的阿奶。
而他,居然是一个人来的。
阿七略一思索,心下有了计较。
“看大少爷说的,您是我们请都请不来的客人,哪儿还敢不欢迎呢。
我是个乡村野妇,不懂规矩怠慢了大少爷,这里以茶代酒给您陪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跟小妇人一般见识。”
边添茶边打量他的神色,听到她自称“乡村野妇”
,他的脸色虽未变,看向她的眼神却满是戏谑,果然,那天她冲五姐夫撒泼,被他给瞧去了。
既然如此,以后也就没必要在他面前装乖了。
阿七一进门就盯着人家大少爷,板着面孔不吭气儿也不给个笑脸,老太太的心揪了起来,这阿七毕竟年轻,见到贵人礼数不周也难免,要是因此得罪了贵人,人家瞧病不经心或是甩手而去,那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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