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皆空,一件家具都没有。
土炕上靠炕头铺着,半块黑黄色没有边的炕席,上面放着一张快要散了架子的,灰白色两条半腿的饭桌儿,缺的那一条半腿儿,用半块土坯支撑着。
炕头上一床常年不叠灰不灰、白不白、黄不黄、黑不黑露着棉花套子的被褥。
一块一尺来长,半尺来宽的厚木头,是他来当枕头用的,木头上厚厚的一层油泥。
窗户是用若干根望日莲杆儿,长短不一插成的。
糊着牛皮纸和旧报纸,上面数不清的大小孔窿眼儿,下雪时雪花能直接飘屋里落在炕上。
外间屋的灶台锅腔子里,有一口没有了边沿的锅,里面扔着一个裂了口子的,黑色吃饭的粗瓷碗,和一双用柳树条棍做成的筷子。
墙根犄角处放着口,半截水缸,里面结着厚厚的冰。
正月初五,生产队里开工,小陈蛋没有出工参加劳动。
上午他躲在炕头上,裹着破被躺了半天,到了中午,饿的他实在搪不住了,可家里一口吃的东西都没有。
他只好出门缩着脖子佝偻着腰,不知串了多少家儿,求爷爷告奶奶的要了两个玉米面的饼子,和两个淹白菜疙瘩。
回到家里他又赶快着,上了炕围上了破被子。
把两个饼子吃了一个,剩下了一个。
他倒不是吃饱了、吃不进去了,他是担心到了晚上再饿了,省了再受累挨冻的,串门出去要了。
小陈蛋家在村西边住,当时村里流传着这么两句顺口溜儿“西头街上一家人儿,没有寨篱没门儿。
房子就是高门楼儿,里面住一个现眼猴”
。
下午,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昏昏欲睡的小陈蛋又饿了,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把中午剩下的一个饼子,和淹白菜疙瘩三口两口的吃了下去。
又“咚咚咚”
的灌了半碗凉水,继续裹着被子躺下了。
尽管这样,仍然冻的他浑身像筛康的打着哆嗦。
他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决定今晚继续上队部儿,找喂牲口的饲养员,蹭觉睡去。
队部的大场里柴禾相对的比较多,看场喂牲口的,饲养员可以随便烧,火炕烧的老是热热乎乎的。
再加上门窗比较严实不透风。
和小陈蛋住的四处透风的房屋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所以每年的冬季,小陈蛋几乎天天晚上,都来这里蹭觉睡,否则小陈蛋也许活不到今天了。
想到这里,他迅地从炕上爬起来,把那破被褥卷了一个卷儿。
下炕穿上那双顺扇的破棉鞋,向上提了提棉裤,把那漏着棉花的棉袄,紧紧的往身上裹了裹,在炕上拿起一根一米来长,小手指粗细的麻绳儿,系在了腰间。
弯腰抱起被褥卷儿,准备走人。
“兄弟、兄弟在家呢吗?”
窗外传来了,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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