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陈蝉衣只觉得忽然之间,一股血气都冲上来了。
他是大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多年,李潇还是很懂怎么和她对着干。
躲不掉,索性不躲了,反正李潇的手段,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至多不过再次被羞辱,没什么大不了。
陈蝉衣从原路绕回,几步跨到车前。
她今天裹了件素色棉服,未施粉黛,一张艳气横生的脸携着骤雨急潮。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摆出一副笑模样:“李先生,你有什么事?”
车内温度较高,发梢上的潇融成水,顺着衣服往下淌。
李潇没看她,沉着声音问:“回哪里?”
陈蝉衣皮笑肉不笑:“我不是都说了,回家啊,这么快你就不记得了?”
她想讽刺他记性很差。
可李潇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讽刺过来。
略昏暗的车内,男人薄睑微垂,线条凌厉的侧脸微微朝向了她,显得矜贵清雅。
他似乎茫然了一瞬,才轻声说:“回伦敦?还是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
就这点行李?”
“什么伦敦。”
陈蝉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皱了皱眉,“我回湖市。”
“湖市。”
李潇重复。
陈蝉衣平心静气:“我老家在那里。”
他终于嘲讽地笑了:“是吗,我还以为你对伦敦多么眷恋,打算一辈子不回来。”
他语气里夹枪带棒,听得陈蝉衣很冒火。
她喜欢什么伦敦,是喜欢那里阴沉沉的天气,还是喜欢狗屁不通的语言环境?
况且,如果当时不是他,她何苦去国外遭那个罪。
陈蝉衣抿了嘴角,心底一丝冷意,嗤笑道:“那不多亏拜李先生所赐,看我现在不开心,你满意了?满意了放我下车,我要去赶飞机。”
李潇闻言,摁在方向盘上的手掌用了力,小臂青筋都凸虬浮现出来。
就好像他发怒的前兆。
陈蝉衣心里一跳。
他这样子她太熟悉,以前发火,后面总要以两个人吵到不可开交,或者做到昏天黑地结束。
现在她不知道李潇又要发什么疯。
可李潇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陈蝉衣扭头向窗外,窗外白茫茫一片。
听到李潇说:“我送你走。”
陈蝉衣冷笑:“那你送吧,难得你这么好心。”
李潇目视着前方,转动方向盘,车平稳驶了出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说话,陈蝉衣闭着眼,靠在座位上休息,脸还是扭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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