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酽默默看了会儿,一挥手,这花瓣人影又散了。
阿忘沐浴完,乌发半干,她站在浴室外,不想回寝宫去。
可是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琅酽见她久久未回,出来找她,看见她立在回廊上望长天。
天色有什么好看的,数百年来不都那样。
他讨厌她站在那里,孤孤单单的样子。
似乎一万个夜晚逃逸到阿忘身上,没有光,只有夜的空响。
琅酽站在原处,直到阿忘注意到他,他才赤着足缓缓走过去。
“洗了这许久,难不成要脱层皮。”
他试图缓解这沉寂的气氛。
阿忘道:“人没有皮可就死了,不像你。”
“孤也会死啊,”
琅酽淡声道,“孤并不是不死的怪物。”
“对于人来说,”
阿忘瞧着他,“你已经是怪物了。”
琅酽静静地站着,风吹过,吹散几缕银发:“孤是怪,你是物,挺般配的。”
他不想跟她呛的,可是凭什么要让着她。
他决定退让,可阿忘不肯上前,隔岸观火,视若无睹,仿佛他的容忍与她并无关系。
琅酽心中有一股无法发散的气。
他选择退让,是为了她上前抱住他,不是让她煽风点火踩他一脚。
“孤说的不对吗?”
琅酽道,“你若要厌恶孤,就连你自己一起厌恶。
毕竟你是我的,怎能独善其身。”
“我不会厌恶我自己。”
阿忘道,“我很好,非常好。”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孤。”
“不是所有好的都要被你拥有。”
阿忘柔和地笑了,“你无法拥有明月,无法拥有山风,遥不可及与四处流浪的,都不属于你。”
“我知道你想说,我们已经从头开始,”
阿忘道,“可自始至终受伤的不是你,担惊受怕的也不是你。
你可以将之称之为你的赦免,高高在上地颁布敕令,我作为你的囚徒,只能自愿接受。
“可到底,我不是一个泥娃娃。
我并不能将自己随意揉捏以满足你。
虽然能够打碎,但我无法重塑。”
风更大了,琅酽心中的火却熄了。
无法发泄的怒气结了冰,顺着血流散布于四肢百骸,他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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