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云栖问:“你过得好吗?”
楚笙点头。
云栖垂下眸,眼睫毛在她的脸上留下了长长的影子,忽闪着如同蝴蝶的翅膀,她意有所指:
“我听阿遇说,君宥不是个好相处的,如果你招架不住,随时回来,不用非得做出成绩来进行镀金,仅仅是师父徒弟的名号就可以让所有质疑的人闭嘴。”
是言遇跟云栖说了,联系不上楚笙这件事了吧,所以,云栖才会说出这种话。
楚笙不搭茬儿,反而问云栖:
“云姐姐,顾前辈和我见过的很多男人都不一样,你与他相处最久,应是最了解他的人,能同我说说吗?我总觉得,他完美的不真切,无可挑剔到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满分。”
或者说,不止是顾清让,还有他的徒弟们,面对侮辱时心胸开阔,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只一心专注于世间大义。
他们是生活在云端的人吗?为何不沾一点尘埃。
楚笙总是这样想。
云栖抬头,视线通过雾烛,越过几千公里后相撞,沉默片刻后,才开口:
“阿笙,我是一个医生,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人性才会彻底的暴露。”
“大多数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无比恩爱的夫妻,私下里妻子被打的满身伤痕,在面对重病时,若病重的是女子,会被丈夫抛弃,若是男子,则被妻子细心照顾。”
“我治疗过得了花柳病的妻子,原因是丈夫去逛花楼带回来的病传染给她的,而确诊之后,那丈夫嫌弃妻子得了所谓的脏病,就将她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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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过在枯井中摔断了腿的女子,是因为她父母有了儿子之后不想再给女儿花钱,就把女儿推下了井。”
“我救过被所有人都怨恨的坏蛋,也让受到压迫的可怜人重新燃起希望,我竭尽全力,不断充实自己的知识,去学医术,去施救,努力让每个人都活的久一点。”
“你觉得我完美吗?”
云栖问。
楚笙被这些话砸的头脑晕,讷讷点头,眼中全是茫然,不明白云栖为何说这些。
“可我并不完美。”
云栖说:“看似掌握生死其实是被生死掌握,看似顾全大局其实考量的也并不完全。”
“我固执,愚钝,”
“所以阿笙啊,我们都是正常人,为了让身处的世界变得更好,让后人可以做乘凉的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光热。
师父也是这般想的,他救人,我也救人,很多人也都在救人。”
是啊。
很多人都在救人。
那为什么楚笙就觉得顾清让完美呢?云栖也同样的对外界流言置之不理,怎么楚笙就觉得周意晚他们在面对尖酸刻薄的话时洒脱大方呢。
云栖说:
“不要见惯了恶,就觉得坏是常态,那样会让普通都变得格外珍贵。”
楚笙如梦初醒。
竟是这一路,见了太多下三滥的玩意,以至于见到了正常人,都觉得披上了神圣的光辉。
不断地对坏人拉低底线,潜意识就觉得他这个人就该恶贯满盈,那他做的所有坏事,都变成了理所当然,把他们的机关算尽归于本能天性,把他们的歹毒恶念归于与生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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