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猫猫虫一样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的女孩子在沙发上咕蛹,安室透调好暖气和加湿器,关上浴室的门。
他放轻了洗漱的动作,脑海中回想今晚的聚餐。
本来应该是很开心的,和许久不见的同窗好友小聚,互相聊一聊近况,常年处在黑暗中的卧底久违地晒到阳光。
直到和伊达航聊起来,安室透突然发现他几乎没有能拿出来说的事情。
他能说什么呢?说他和诸伏景光在一个危险的跨国犯罪集团里卧底?说诸伏景光暴露了身份险些被杀,幸好浅早由衣通风报信救了他?还是说浅早由衣虽然救了诸伏景光,但她其实是黑衣组织的人,是潜入警视厅的卧底,是他的敌人?
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勉强挑出他兼职侦探时的案件讲给朋友听——这部分内容,连安室透人生的点缀都算不上。
他生命中真正浓墨重彩的事件都不可说,都无人听。
……不,有个人可以听。
坐在他身边的令人恼火又憎恨的黑方卧底可以听。
她几乎知道他全部的秘密,他们真正意义上无话不谈——彼此都把对方底子扯掉,跌坐在一片狼藉中,气喘吁吁地互相揭短。
安室透咽下冰凉的啤酒,提醒自己:你在和班长聊天,注意力不要总是分散到薄荷酒身上。
她不也没有理你吗?自顾自地把肉烤糊,眼睛只盯着松田阵平。
说起来,松田和她明明是两个部门的人,怎么熟练得像穿一条裤子似的,她一晚上被松田阵平逗笑几次了?
都坐到他身边了,还这么不安分。
安室透有点后悔,他应该在浅早由衣说她不去聚餐时表示赞同的,他就不必时时分神了。
也不一定……如果她一个人先回去了,他又会想:她会不会趁他不在做些小动作?她晚饭吃什么,点外卖吗?
恐怕聚餐聚到一半他就忍不住找借口提前离席,匆匆回公寓查岗。
浅早由衣害他不浅。
她对自己有多坏毫无自觉,说不定还一脸无所谓地说: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分离焦虑是病,得治。
热气透过浴室门缝,如雾蒸腾。
安室透边擦拭湿漉漉的金发,边走向客房。
他路过沙发,裹在毛毯中的女孩子已经睡熟了。
她的睡姿规规矩矩,和平时的闹腾模样截然不同,额发扫在眼睫边,瞧着好乖。
安室透在黑暗的客厅站了一会儿,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放在茶几上的闹钟在清晨准时发出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裹在毛毯里的人迷迷糊糊伸出手,把闹钟拍到地上。
“我是暗夜里活跃的黑暗情报工作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