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岁聿离开后不久,郁枳便带着绿卿,吴嬷嬷和桑桑,启程前往叶县,她们没有继续住在竹里居,而是在姜木斋附近,租了一间小院。
约莫半月过去,姜木斋尚且站稳脚跟,她日日都有得要忙。
有时还会同楚今安和小芙蕖四处探索些美食。
日子过得虽然忙碌,但也算充实有趣,她都快要渐渐忘记,自己是一本小说中的配角了。
只是这日,姜木斋却迎来了位不之客。
天刚亮不久,叶县正街上的店铺酒肆陆陆续续开门准备迎客,大街上零零散散来往着些人。
一辆马车,在晨曦之中缓缓驶入叶县城门,一路慢行,终于停在了姜木斋楼外。
车夫搭好梯步,坐在外侧的女侍起身拉开车门。
门帘被轻轻卷起,一只纤细的手便搭在了侍女手臂之上,随后,一张白皙精致的脸,跃入眼帘。
那是个约莫及笄上下的小娘子,五官生得明艳动人,但眉宇间却多见几丝病容。
娇花照水,弱柳扶风,脚下步步生莲,顾盼流转之间,愁容与温婉同存。
小娘子虽衣着素雅,但材质一看便知绝非普通人家。
那女侍扶着小娘子,走进姜木斋,见前来迎客的小厮,颇有礼貌地温声问道。
“小厮,请问你家这斋主在何处?”
小厮一愣,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主仆二人,倒也不像是来找茬的,难道是故人叙旧?于是他先问道:
“二位找我家斋主何事?”
那侍女仍端着礼仪,继续温声道:“我家小姐为出自南州明家,与斋主为表亲,今日来,便是想找斋主一叙。”
小厮面上恍然大悟,他虽非郁家家仆,却也听吴嬷嬷闲聊时讲过斋主仍有一明氏表亲,应当便是眼前之人。
他脸上即刻泛起笑容来,朝着那被搀扶着的女娘道:“二位请随我来。”
小厮一路将明茹和她的侍女领到姜木斋二楼的一间静室内,勤快地这位贵女备上茶点,随后便出门去请郁枳了。
“小姐,这姜木斋倒是被经营得甚好,与南州几大名楼相比,却也毫不逊色。”
灵安满眼俱是惊叹,打量着四周环境,心中暗暗称赞。
“是也,姨父姨母生前便熟谙经商之道,表姐姐自然从小便耳濡目染,自然也有经商天赋。”
明茹说话时,声色温婉,说话时也慢条斯理的。
手指轻轻捏着青釉茶杯边沿,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茶香溢满鼻腔,自令人心旷神怡。
她不免觉着连日来的奔波疲倦都减轻了几分。
“小姐,您说,表小姐会愿意跟着咱们回明府吗?上回大公子去怀府不也被拒绝了。”
灵安收回目光,又颇为担忧地走到明茹身旁,有些着急地问道。
“母亲同姨母皆是由着外祖母亲手养大,情谊自是深重,表姐姐幼年时与外祖母感情也甚好。
如今外祖母病重,表姐姐应当也是会念着旧情,去明府相照看的。”
明茹轻轻抿了口茶,心底浮动着几丝微不可察的忧虑。
数月前,父亲夺回主宅掌权,她也无需再受于二房之下,从郁家老宅将外祖母接回明家。
本央着哥哥,将表姐姐从怀府接回来,这样她们一家也能快快团聚,却没成想哥哥太过不中用。
因而,她便亲自来了一趟,这回就算是用苦肉计,也决计要将表姐姐带回去。
正思虑间,房门突然被轻推开。
明茹和灵安皆屏住呼吸,有些期待地朝外看。
一个扎着垂耳髻的小脑袋,半敞开的门缝间,先露出了一张圆溜溜的脸,粉嫩可爱,连鼻头、眼睛、嘴巴都都是圆的。
灵安面色表情一滞,这表小姐怎么……如此圆溜啊?瞧着倒更像个小丫头。
“桑桑,你挡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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