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嵇玄一愣,回过头来,见顾逢锦就站在跟前,手里捧着块雪白手巾。
他们二人距离极近,近到可以清她如水的眸色。
“陛下先擦擦吧,回去赶快喝一杯热姜茶去去寒,不要着凉了。”
嵇玄点点头,机械地将手巾覆盖在头上,随便搓两下糊弄了事。
顾逢锦有些想笑,她伸长胳膊接过来“不是这样擦的”
嵇玄头发很长,又黑又亮像是丝缎,她的手指穿梭在他发间,自上回生病以来,两人许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
对于嵇玄来说,这更是许多年从未有过的梦境。
他的视线灼热而绵长,顾逢锦脸色悄悄红起来,捏着手巾进退两难,此番举止不妥,但现在放开又太过刻意
只好在心里默念几遍她是太后、是太后。
几番犹豫,屋里的空气都变得粘滞而暧昧起来。
半晌,嵇玄忽然扶住她肩膀“逢锦,告诉我,今天晚上从密道里过来的刺客,是嵇耀吗”
对上她询问的视线,嵇玄抿抿嘴“毕竟,你幼时也唤我一声兄长,于情于理”
“是他。”
顾逢锦点头。
嵇玄一愣,急切道“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
简直大胆狂徒饶他一命,放他在京城就是个错误
顾逢锦弯弯嘴角“陛下,你应该问我有没有对他做什么事。
我们寿禧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来去的地方。”
嵇玄被她的态度搞得有些犹豫“你是说”
顾逢锦拍拍他的胳膊“玄哥哥,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嵇玄
他低咳一声,有些无措“男子汉大丈夫,怎会要女子保护”
顾逢锦微笑着将那块手巾抱在怀里,挨得近了,她才发现那熟悉的味道就是他身上的龙涎香。
这偏殿因为没人住,又紧挨着皇帝的正殿,宦官奴婢们日常来去熏香,那股皇帝身上的龙涎香味道便一直经久不散。
过去不觉得,现在,她很喜欢这个味道。
第二日天放晴,顾逢锦叫小厨房做了驱寒的汤,准备亲自带去正殿。
依照嵇玄的性子,昨晚冒雨回去后肯定没有照嘱咐喝姜茶,他一向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顾逢锦想起以前的回忆,眼睛弯成月牙。
从前,他还是太子时遭到追杀,借住在顾家辟祸。
客房简陋,他冷了热了从来不叫父亲和仆人们知道。
问起来,最会挂在嘴边的就是我没事、我很好、多谢顾大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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