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这一嗓子不止嚎的温明棠愣了一愣,也叫这赵记食肆大堂临窗角落里的一桌食客往这里望了过来。
刘元当即便兴奋的搓了搓手,顺水推舟的放下了快吃吐的这盘叫“鸡蛋炒面”
的新菜式,往这里望来。
昨日这食肆里的那股香味叫他惦记了一晚上,原本以为林少卿说的“过两日尝尝”
起码也要过个七八日的工夫,哪知林少卿不止查案子是个干脆利索的,吃饭也混不多让。
才过了一日,今日午食的时候,林少卿就过来请他们来吃饭了。
于是,叫他惦记了一晚上的那盘“鸡蛋炒面”
就如此一人一盘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可……今儿的“鸡蛋炒面”
不止昨日的香味不知去了哪里,就说这都快黏成一大块“疙瘩”
的样子,实在叫人没有什么胃口。
面是粘的、坨的,洋葱炒的焦黑、青菜蔫不拉几的,就连里面那炒的鸡蛋也黑黄相交的,实在叫人难以下咽。
勉为其难的尝了一口,那苦咸的盐巴更是险些没叫他吐出来。
在长安城的食肆、酒楼里吃了那么久,他还是头一回吃到比他们大理寺自家公厨做菜更难吃的食肆菜品的。
可奈何请吃饭的是自家的上峰,刘元偷偷瞥了眼正对面的上峰。
往日谪仙似的人被拉下了凡间,正皱眉拿着筷子同他们一样拨拉着面疙瘩。
连“神仙”
上峰都没放下筷子,哪个做下属的敢浪费上峰请的吃食?
脚上已经挨了好几脚了,不消看也知道那几脚是来自于两旁的白诸和魏服的。
要不是刘元胡说八道,他们哪用硬着头皮吃面前这盘面疙瘩?
温明棠进来前,一桌人正痛苦的同面前的面疙瘩作斗争,眼下一见有案子,哦不,有事生,倒是暂且缓了缓他们的痛苦,不约而同的朝这边望来。
被堵在食肆入门处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立在那里,一副娇俏伶俐的样子,看着冲过来骂她“贼骨头”
的老板娘,面上不见半点惧色,反而颇有几分微妙。
她含笑看着咋咋呼呼的老板娘,眨了眨眼,开口问道:“阿婶,你说的什么话?我怎的听不懂呢!”
这幅似笑非笑的样子又让刘氏想起了昨日那鸡蛋上的“-”
,心中更是憋屈,当即冷笑了一声,嚷了起来:“我家食肆不外传的招牌酸菜不见了!”
察觉到正在食肆里吃饭的食客朝自己望来,刘氏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挤出眼泪哭诉了起来:“这四邻街坊的,哪个不知晓我家食肆的酸菜是招牌?先时东风楼的掌柜还想以百两银子买了我这招牌秘方我都不曾卖!
素日里那坛酸菜一直摆在厨房里,十几年了都不曾丢。
偏你来了不到一日的工夫,我那坛才腌制好的酸菜便不见了!
不是你偷走的,难道还能是我自己偷走的不成?”
温明棠听的直想笑,看着干嚎不流泪的刘氏,她强忍住笑,道:“所以阿婶是想说我手脚不干净,偷了你那价值百两的酸菜,是吗?”
听到这句话,刘氏的干嚎停顿了一顿。
原先以为这丫头遇到这等事怎的也得抵赖一二,却没想到她这般配合,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诬人的话瞬间没了去处,实在有些憋得慌。
可奈何这丫头已经把她要说的话先说了,刘氏不得已,只得停住干嚎,那双绿豆眼一边偷偷打量着她,一边道:“你自己也承认了,偷了我价值百两的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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