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门口守着一个衙役和一个书吏。
衙役长得并不高大,戴着高高的吏巾,也不显得太过矮小。
可正因这高耸的吏巾,却让上半身突兀的长过了腿,着实有些滑稽。
他向下扯了扯吏巾的檐,端出气势,将二人身上的东西尽数搜了去,拿着桑落随身的柳叶小刀掂了掂,对身后的书吏说道:“凶器一件。”
“不是凶器。”
桑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是行医所用。”
柳叶刀是她专门托人搜寻的舶来寒铁打造,工艺极难,穿越四年,也就得了这么一把。
若是定作凶器,就没办法再要回来。
她舍不得。
衙役嗤了一声:“疡医所用之刀,本官见过不少,就没见过这样的。”
桑落抬起头,看向那衙役:“这是我自创的柳叶刀,行医时更加称手。”
衙役与书吏相视一笑,白纸黑字落下一行字:“自创兵器一件”
。
“不是——”
桑落还想再辩解,衣裳一紧,桑子楠悄悄拉拽她的衣摆,示意她莫要作无谓之争。
她怒视着衙役,深吸一口气,终是忍下所有的言语。
衙役搜查结束,抽出腰间别着的黑鞭,将二人关进牢房,又骂着威吓几句,这才锁上狱门走了。
桑子楠忙过来检查桑落是否受伤:“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认死理。”
他叹道,“你那刀儿又不是金银所制,除了你,别人也不稀罕。
等出去了,再想法子弄回来就是。”
毕竟是三月初,乍暖还寒时节,衣裳还湿着,牢狱之中更是阴冷,她下意识地搓搓手臂。
桑子楠摇摇头,默默取来些干草,替她搓着湿漉漉的衣摆,总要弄干才不会得风寒。
见她沉默不语,他又道:“别急,我爹定能想到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再说,我们只是吓唬吓唬那无赖,又不曾真的动手,官府不会拿我们怎样的。”
桑落嘴唇抿得发白,黑白分明的眼眸深深地望着高墙上那巴掌大的小窗,许久,才没头没尾地道:
“我看到那辆马车了,真的挂着赤金香球。
‘豁牙’没有说谎。”
“当真?”
她深吸一口气,沉沉呼出:“早晨‘豁牙’不让元宝来看病,与元宝娘在医馆门口拉扯好一阵,围观之人那么多,若他早就要揭穿我,早晨的时机更好。”
从揭发她身份,到巡防的官兵抓人。
来得如此及时,显然是有人在医馆外与“豁牙”
里应外合。
“豁牙”
或许是偶遇马车,但马车上的人,一定是有备而来。
桑子楠明白她的意思:“或是有人眼红我爹医馆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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