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和玛丽的脸藏在四散的彩带、刺目的闪光灯和鲜血之下,哪怕她尽力拨开那些东西,也始终无法看清这两个空中飞人的样貌和性格。
她瞥见那一张张被精心保存的海报,摸过有些邋遢的床铺,她还知道玛丽喜欢知更鸟和蓝色套头衫,约翰喜欢在收音机前坐上一整天,就为了听到自己点播的歌曲。
这些对勒维娅来说是她收集起来的线索,但对迪克来说,这是他父母存在过的证明。
那只被藏在他枕头里的知更鸟手镯就是血淋淋的伤口。
见她沉默,迪克摇摇她的手,勉强露出一个笑。
“要是我把祖科打进了重症监护室,你能陪着我从韦恩庄园里逃跑吗?”
他故作轻松地说,“走之前我们可以把布鲁斯的餐具都偷走,拿去卖掉,让他明天早上吃不了饭。”
“我觉得阿尔弗雷德会很不开心的。”
勒维娅抱了抱迪克,“不如我们把他的枕头和被子偷走吧,说不定有很多有钱人对这个感兴趣呢。”
迪克埋在她的怀里,闷闷地笑了起来。
十点一到,勒维娅将水母灯关掉,把书放回床头柜里。
她接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露台门锁好。
今夜月白风清,她觉得事情会有个好发展。
迪克感受不到温柔的夜风,也看不到头顶闪亮的星空。
他推开窗户的手都在抖,愤怒在他的血管里奔流,涌向拼命鼓动的心脏。
父母的脸和他们飞扬的发丝在眼前不断闪现,恍惚间,他又看见了父亲不赞同的眼神——他一向不喜欢迪克到处乱跑,因为担心他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受伤。
对不起啦,爸爸,迪克冲影子吐吐舌,有本事就来打我呀。
祖科藏身的房子很破,他得小心再小心才不会发出声音,脏兮兮的地板上扔满了酒瓶和烟头,往里走时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食物腐烂味,迪克捂住鼻子,眼睛机警地四处乱转。
一楼没人。
他尽量放轻脚步,向着二楼走去。
楼梯年久失修,迪克满头大汗地一边撑墙一边扶把手,才没让破败的木板们发出响声。
等到最后一只脚落在了二楼,他才无声地出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了耳后的风声!
迪克瞬间俯下身,避开了那对着脑后的一击,但袭击者显然是个打架老手,见对脑袋的攻击没有奏效,他直接一脚踹在迪克腰间,把他踢下了楼梯!
“……咳!”
在激烈的翻滚中,迪克的兜帽掀开了,不过他现在也没空管这点小细节了。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蠢货呢……”
托尼·祖科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中挥舞着一根棒球棍,“我还记得你的脸,小格雷森。
怎么,韦恩给不起抚养费,逼得你半夜跑出来偷钱了吗?”
他看了看迪克,然后恶意满满地笑了:“挺厉害的嘛,这是来找我算账的?但你怎么连保镖都没带呀,小少爷,很危险的。”
男孩的瞳孔猛然放大。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拳头挥向了那张丑陋的脸,祖科被他过于敏捷的动作惊到了,等想起来用棒球棍时,他的太阳穴已经挨了一拳。
世界立刻天旋地转起来,男人踉跄着后退,又被男孩一把推到地板上。
他们在黑黄的地板上殴打彼此,直到一方被打得眼冒金星,这场深夜拳击赛才迎来了短暂的暂停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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