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来!”
摊主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觉得这人好生奇怪。
但邻桌的客人不容他想那么多,上完面后,只匆匆看了这人一眼,便急急下面去了。
“你说那个凶神恶煞的女将军啊?不是前段时间才收了粮么?怎么又开始了?”
面上上来了,打更人端起碗,心满意足地呷了口汤,这才道:“我听官老爷说的——咱们打更人可不只是打更那么简单,街头巷陌大大小小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听说付将军正率军朝这边赶呢,匈奴粮草不够,听说匈奴的可汗并不赞同此次出兵攻打十二镇,是那女将军一意孤行,带着自己部下的一万大军就扬言要夷平沧州境内,好不狂妄!
这不,一动了真格就开始慌了,正着急忙慌地筹措军饷呢,不然都让士兵饿着肚子打空仗?”
另一人听了,唏嘘着摇了摇头:“说到底还是苦了咱们这些老百姓,听说前段日子东街有饿死了几家。
没办法,那女将军虽然立下不杀之誓,可这无休止地抢咱们老百姓的粮食,这跟杀人又有何异,倒不如一刀给个痛快!”
摊主听着他们闲聊,捞面的手也缓了下来,他也想起了自己一家老小,因为今岁匈奴加重征收,也常常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灯罩里的烛火又晃了几晃,摊主无意间瞥见了那个戴着斗笠的人。
他一身与夜色融于一体的黑衣,正襟危坐,双手端正地放在膝上,迟迟不动筷。
忽地,他听见那黑衣人低低地问了句:“匈奴如今多少人?”
打更人转头,奇怪地上下打量着这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他以为打更人没听清,声音又大了些:“匈奴如今多少人?”
“你是谁?”
这人看派头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打更人不想惹火上身,就没理他,三两口吃了面扯着同伴想走。
那人见了,微微抬头,一阵一阵的寒风吹开斗笠垂下来的帘子,露出一双灿若寒星的眸子。
他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带我去见你们的官老爷。”
摊主神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待他再抬头时,原先还坐着几个人的摊位却空无一人,只放着一碗早就凉了的面和几个铜板。
......
乌镇县令换了个慈眉善目的老爷,见谁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让人挑不出毛病。
朵颜攻城的时候,县令二话不说开门迎接,开了不战而降之先河,后面几镇纷纷亦纷纷效仿之,倒是免了一场腥风血雨。
夜深人静,风露犹重。
县令批完了一日的文书,净身之后准备上榻时,忽地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啊?”
县令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去开门,常带喜色的面容也有些不耐。
大半夜的,真是扰人清梦。
“吱呀——”
一声,木门自内向外推开。
打更人站在门前,赔着笑:“夜半前来叨扰,还请大人见谅。”
县令耐着性子,勉强挂了个笑:“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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