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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是谁呢?他不知道,也可能吃罪不起。
所以这事他还得找个冤大头去替他去查。
找谁当打手?就只能对不起气大势大的裴四哥了,谁让他又恰好认识云姐儿木云芝。
快刀先斩自己人,四哥这柄熟人刀,被沈知县用得明白,可惜倒霉鬼自己还不知道。
不一会儿沈遇就等来了他的黑脸汉,裴渡周身躁气,擦着刀,像是刚跟谁干了一场,在腰间别着刀不耐烦:“走,今儿没兴致了,回去。”
沈遇歪着头说:“怎么又跟人动手,四哥肩上的伤好了?”
这是打哪儿来的好心肠,裴渡显然不信他的虚情假意,“这么关怀,脱下来你给吹吹?”
“好多人呢,四哥说话怪让人害臊的。”
沈遇脸色不变,这话说来听玩儿的。
裴渡冷笑:“沈哥儿被嘴了都跟没事人一样,哪里又能从你身上看到害臊二字。”
“……”
沈遇热着耳根语塞了,他竟也有嘴皮子功夫落了下风的一天。
好在他没能忘了正事,问:“一介妓子哪来的贵客,还能恼得了我们四哥儿?”
提起这个来裴渡就来气——木云芝跟他有私交不假,但也确实不必看他脸色,她明知自己最不喜阉人,勾搭太监避着他已是给足了面子。
“姘头偷汉子呗,偷的还是个没根的东西。”
裴渡接过小厮递来的绳,要上马。
沈遇对他的遭遇露出惊诧和可惜来,心里却暗声叫爽,已然盘算着该怎么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宫里的人?”
沈遇问,演得挺单纯,“他们……也嫖吗,太监是怎么个玩法?”
“摸含搓揉滑。”
裴渡一个劲地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好了,沈知县知道了,木云芝勾搭太监,替她撑腰的多半是司礼监的人,就是不知道跟储司黄崇禧有关系没有。
“虽只是个太监,好歹头上长绿毛呢,四哥难道不生气?”
沈遇下意识就要上马。
却被裴渡拦了,他在人前站定了,带着运筹帷幄的精明,“我当然不生气,怎么舍得坏了我贤内助的大计呢。”
沈遇愣住了,心里有些不妙:“怎么?”
裴渡欣赏着他脸上的骤变,“告诉你也无妨,云姐儿为了我要替沙兵筹粮。”
算无遗策的沈知县懵了懵,怎么跟他推测的走向不太一样?被戴绿帽的裴老四不是应该跟唯利是图的木云芝翻脸才对么。
木云芝是个商人,她本不应该做不划算的买卖,让她筹粮不就是让她放血赔钱的意思,她怎么会干?——难道这两号的感情已到了不分你我的地步了。
沈知县不太相信。
肃案清
上次同裴四败兴而归,沈遇再来芸香楼已是肆日。
冬日暖阳,楼檐坠雪,畏寒的沈哥儿抱着青釉瓷的汤婆子,懒洋洋地倚在栏边晒太阳,闭目养神任凭楼下闹市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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