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可一定要考上进士,才对得起我这些年含辛茹苦的付出啊。”
李长安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了沧桑的表情。
沈初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觉得作业还是布置少了。
三月的荆州,正是风景好的时候。
说起来荆州长史也不是个小官,荆州是上州,长史更是能掌管一州的兵马。
若是边塞之州,长史的权力或许比刺史更大,只是放在荆州便有些尴尬了,大唐内部承平日久,荆州又在大唐腹地,这里哪用得上什么兵马呢?
张九龄索性也就不去管这些事情,每日只是游山玩水,排遣心情。
“今日约好了要同孟夫子一并去踏青,马可备好了?”
荆州的长史府邸中,张九龄唤着小厮备马,自己已经换了一身方便骑马的胡服。
看着小厮独自去牵马,张九龄心中却难免升起落寞之意。
前些年他出行向来是前拥后簇,哪次出门不是十几人相随,无数人争先恐后为他牵马,便只为凑到他身前,让他多看一眼自己。
如今落寞了,也只能自己牵着匹马,和门下同自己一样落寞的幕僚一起出游。
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他已成了无人关心的弃臣了。
外头的日光正好,张九龄却忽然没了游玩的兴致,他看着大好的风景又想到了被贬至此的自己,不由轻叹一声:
“美人何处所,孤客空悠悠。”
一时之间,疲惫感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要淹没了这位为大唐奉献了终身的老人。
“咣当咣当!”
“咣当咣当!”
张九龄皱眉,听着敲门声。
谁这样没礼貌,老夫正在这感伤着呢,在那那么用力的敲门干什么,影响老夫作诗的心情。
可如今家中的小厮被他使唤去牵马去了,他赴任荆州也只带了这一个书童,无奈之下张九龄只好自己去开门。
“老师,我来找你啦!”
门外却站着乌泱泱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笑的一脸纯洁无辜的李长安。
张九龄被忽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李长安震惊了片刻。
“你……”
“没错,就是我,老师的学生,李长安!”
李长安得意笑道,“老师府邸这么偏远,还好我聪明又机智才能顺利找过来。”
张九龄听着李长安熟稔的语气,目瞪口呆:“老夫何时成了你的老师?”
“先前在信中说好的呀,若是日后能再有缘相见,张先生便愿意我跟随你学习。”
李长安还直接从袖中掏出了证据。
还是数月前张九龄和李长安的通信,李长安言辞热情的吹捧张九龄的才华,并且说只恨自己被困在长安没有机会向张九龄学习圣贤之道。
而一向好为人师,又习惯说漂亮话的张九龄顿时写信回复“其实我也很想让公主当我的弟子,只是太可惜啦,我们相距数百里,我没有那样的荣幸担任公主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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