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慢悠悠走来一队活人,约莫二十来个,前面几个拿着笙埙排箫吹吹打打,中间的抬着口棺材,末尾坠着个哭哭啼啼的妇女。
夜雾浓郁,这群人自顾自在说小话,没发现队尾突然多了两个身影。
“这回不知道能不能送成功,可别再出岔子了。”
“我看悬,都送了二十多回了,每次刚埋下去,第二天就被什么东西挖出来。
万一今晚那东西提前来了……”
“呸呸呸!
别乌鸦嘴。”
……
送葬队来到一片朝南的荒坡,四下死寂。
大家一路提心吊胆,此刻显然都松了口气,抬棺的抽掉栓杠的布绳儿,剩下的人拿出铲子开始挖坑。
唯有妇女还在抽泣,被人扶了靠在树底,过程中没谁说话。
扶疏犹豫片刻,刚打算上前问问怎么个事,前方砰地一声——
棺材板被顶开,里面的纸人一骨碌坐了起来。
“嗯?”
扶疏一愣,“还有欢迎仪式?搞这么隆重。”
送葬队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挖坑的哆哆嗦嗦举起铲子,杠夫就近抄起木杠,众人不约而同往外退。
天色太黑,树下的妇女听到动静,看不清怎么回事,撑着树干要起身。
却见身边突然冒出个白衣男子,抱臂漠声道:“别过去。”
妇女吓傻了,一时不知道该问还是该叫还是该逃,呆愣半晌,最后讷讷点了个头。
扶疏瞅着棺材里的纸人,客客气气问:“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请出来?”
那纸糊的圆脑袋迟钝地扭动了一下,似是在努力听懂他的话。
周围人惊惧茫然地看看纸人,又看看同它说话的扶疏,竟判断不出谁更吓人。
纸人纵身跃起!
扶疏抬手揪住纸人挂在背后的布条,用力一扯。
纸人的围巾瞬间被扯掉,露出脖子和脑袋间一圈细密的针脚,是用红线缝的,像极了狰狞的伤口。
纸人回过身,粗笨的胳膊用力挥向扶疏脑侧,被他偏头轻巧躲开了。
拳头砸在棺盖上,只听一声巨响,盖板四裂,震飞了附近梢头的惊鸟。
“豁!”
扶疏惊讶地躲开碎木,“纸胳膊纸腿,力气居然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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