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云林背对他,感受到床垫下陷的重量、男人洗漱过后潮湿清新的味道、揭开被子时进来的凉风,以及很快贴在他身后的体温。
他闭着眼睛想,这种感觉好奇怪。
他们在一起睡过多少次已经数不清,然而都是激战过后顺势睡在一起了,从来没有这样,一开始就睡在一起过。
岑苍的手臂拥上来,轻轻搭在他腰间,轻声问他:“和我一起睡,睡得着么?”
“不知道。”
“一开始可能不习惯,多习惯就好了。”
阳云林含糊地“嗯”
了一声。
半晌后,岑苍又问:“和袁长羽解释得怎么样了?”
“没必要再解释什么,我们绝交了。”
岑苍沉默片刻,把阳云林扒过来,搂在怀里:“你看,男人就是这种占有欲旺盛的动物,绝对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男人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他沉沉叹口气,“我也是一样啊。”
“我跟他一起长大,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你真的……”
在这个罪魁祸首面前,阳云林越发觉得委屈,他紧紧抓住岑苍胸前的衣襟,忍不住哽咽。
“我知道,就是这样才不行。”
他抬起阳云林的脸,吻掉他的眼泪,温柔又残忍地,“以后不要再交这样的朋友,免得重蹈今天这种覆辙。”
阳云林埋在他胸前咬紧牙关,关住胸中的恨意,只有关不住的眼泪汹涌。
他背脊颤栗着,像是刚从雨里拎回来浑身湿透的猫。
一开口,就忍不住啜泣抽噎:“你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父母、没有家,连朋友都没有了……”
岑苍轻轻拍着后背,他抽泣声鼓噪着他的心:“别再哭了。
你在我怀里,为其他男人这样流眼泪,让我很伤心。”
“……你明知道这份感情对我很重要,你却故意毁了它……”
“我知道。
我知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曾经幸福美好生活的象征,你把曾经那些美好的记忆都寄托在他身上……”
阳云林闻言一愣,一时止住哭泣,从他怀里抬起湿漉漉的脸,怔怔地望向他。
岑苍捧了他的脸,嘴唇轻碾过那些泪痕,喃喃地:“……我不允许你有那样的寄托,不想让你把一部分情感放在别人身上,既然你非要留在我身边,那就得全部属于我。”
嘴唇贴上嘴唇,湿热的气息交换,“同样,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失去的东西已经没有办法,让你忘记过去,幸福地生活下去,袁长羽那种小孩做不到,我能做到。”
一通发泄,阳云林平静了些。
脑子清醒过来后,才发现,岑苍并不只会用撒钱的方式把他的情人们哄得服服帖帖,这老狐貍谈起感情来也相当唬人。
那种绅士的强势和温柔的侵占,真是一不小心就会令人把毒药当蜜糖,心甘情愿将其吞入腹中。
“好些了吗?”
“嗯。”
“那么下周我要去出席一个行业峰会,结束后有晚宴。
你要是想去玩,可以请假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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