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眼。
但看着眼前的鲜花,想到高程一个人在墓边拔草的样子——大概率一个人挪动着不利索的腿脚,自言自语的落寞的样子。
高宴心头还是觉得没有由来的堵。
尽管他说服自己,他和高岚对高程的责怪与疏远,纯粹是高程咎由自取。
但严裕华并不在意高程从前的所作所为,她似乎从来不曾介怀他在外面做的那些荒唐事,更谈不上原不原谅——
他便不确定,他和高岚对高程所做的,替严裕华惩罚高程的那些行为,到底算不算高程的罪有应得。
高宴把自己带来的鲜花放到碑旁,拿出手绢机械地擦拭着严裕华的墓碑。
就在这时,他收到余欢消息,说她例假忽然来了,下午不约了。
不约了?
不知为何,看到短息那一刻,他忽然很想见她。
想和她单纯地说话会儿,或者哪怕什么都不说,就静静地待在一起就好。
于是他回短息道:我已经在路上了。
那天下午,高宴还是去了余欢家。
两人拉了窗帘,像现在这样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什么名字,什么内容,高宴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抱着余欢很舒服,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和纠结也全都被暂时地抛在了脑后——
他心不在电影,时不时在出神后问她剧情。
她耐心地同他讲解。
荧幕上斑驳的色彩反射在她的眼里,散出莹亮的光泽,她纤长的睫毛微垂,眼里仿佛漾动着打乱的星光。
他忍不住低头去吻她。
她低声问,“要我帮你吗?”
她问的时候脸色还有些白,尽管没有捂着肚子,但微皱的眉头却昭示着她并不舒服。
那一刻,高宴忽然觉得自己很混蛋。
同时又很讨厌他和余欢之间的关系——那种只有欲望把他们连接起来的关系。
明明其它事对他也有吸引力:和她像朋友一样聊彼此的事情,继续和她赖在沙发上看完电影,一起分享晚餐……
他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并不是为了睡她;可她就算不舒服仍担心着他的欲望,仿佛只要他出现在她的家里,他们就必须做点什么。
高宴错愕地望着余欢。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他心头所想;可真组织语言的时候,他发现他并不能很好地措辞——
他也怕。
怕那些混沌的感情并没有被理清楚。
怕给她错误的期待,又怕她对他没有那份期待,他的冒失会结束两人的关系——
好在,余欢比她勇敢。
屏幕上演着什么对高宴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他的思考像藤蔓一样不由自主地缠在怀里人身上——
她是那样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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