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了?”
俞非问。
“辞了。”
周文丽边说边走向冰箱,从里头拿出一罐雾山啤酒。
“那个娃儿在家没?”
“在的。”
打开啤酒。
“他咋说的?”
“他躲房间里不出来,我没见到人。”
把啤酒倒进玻璃杯。
“他妈呢,他妈咋说?”
“还能咋说,问我做得好好的,为撒突然要辞职,我说你儿子在学校欺负我小女儿,让我小女儿给他打扫卫生,她说之后一定好好批评他,让我不要和小娃儿计较,继续在她家做,我说你儿子是皇帝,我伺候不起,你把这个月工资结给我,我不做了,她就把工资结了,还说我不识好歹,跟个小娃儿较真,说她家的工资在整个鸿生花园都算高的,让我过两天想开了再回去。”
“她还有脸说你不识好歹?你没骂她啊?”
“毕竟干了那么多年,人家孤儿寡母的,日子也不容易,我也懒得跟她闹,辞了就算了,我已经跟她交涉了,如果那娃儿再找你妹麻烦,我就不会客气了,她晓得我脾气的……”
“嗯。”
俞非坐在周文丽对面拨弄着小簸箕里的串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或许是周文丽没有像往常一样大胜而归,或许是因着她终于从周文丽的语气里读出了一些悲伤,千真万确,不是愤怒,是悲伤。
一杯啤酒下肚,周文丽脸上隐隐泛起些醉晕,话也跟着多了起来,“我真的是不明白啊幺儿,你说我活了半辈子了,咋个就总是碰到这样的事情嘛?”
“我去他们家那会儿,他才8岁不到,他妈妈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在拉扯他,接他放学,哄他吃饭、做作业……只差拿他当亲儿子养了,他咋就对我一点感情都没得嘛?幺儿,我真的不明白,为啥子你掏心掏肺的对人家,人家非但不领情,还要反过来伤你害你欺负你,我真的想不明白啊……”
俞非烫了两串鸡翅尖儿放到周文丽碗里,她想说些什么安慰下妈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同样的问题,那时的她,也想不明白。
拿着卷子敲响周序家的门时,已近晚上8点,洗过澡,周序换了身茸茸的灰色睡衣,没吹干的头发清清亮亮的立在头上,颌下的胡渣该是刮过了,脸色也变得十分光洁,和下午那番潦草疲倦的形象判若两人。
俞非瞧着他,不由自主想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手感,抚摸锅巴胸前的毛发时的手感,顺滑的,柔软的,幸福的,雀跃的,妙不可言的……一种手感。
等着周序批改卷子的空档,俞非一直在想周文丽的话。
“周序……”
“嗯?”
“我感觉,我妈很难过,我是不是做错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妈对那个孩子,就是欺负我妹的罗亚运,我妈对他好像很有感情……”
“那也只能说明阿姨是个重情义的人,不代表那个孩子是个好人。”
“什么意思?”
“坏胚子就是坏胚子,感化不了的,阿姨只是一直在做她自己——尽职尽责,与人为善,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做,不是她能控制的。”
“哎,那怎么办啊?我总不能一直看着我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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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被拯救了。因为我需要一个地方发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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