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丈夫没了,女儿也落榜了。
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里来的那个晚上,我看到母亲窸窸窣窣走进卧室,跪在床边,掀起席梦思床垫子一角,取出一个生了锈的饼干盒子,颤颤巍巍地打开盒盖掏出钱票子来数,数来数去,怎么都数不明白的样子。
她索性把钱全部放回去,盖上盖子,整个塞进了我的书包里。
转弯的时候,火车头传出一声鸣笛,悠扬且嘹亮,把我从过往的暗黑童话中唤醒。
阿清抱着肩膀,一只脚放在卧铺上,另一只搭在地面,睡得昏沉。
我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随后起身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走到车厢连接处的时候,我无意中瞧见一男一女正在抽烟。
女子单手夹着烟,眼底翻涌着讶异与兴奋的情绪,朝对面的男人眉飞色舞地说道:“你听说了没,电力局有个男的昨天半夜被人给阉了。”
“阉了?”
男人本来一脸的困倦,一听这话,马上起了兴致,前倾着身子,眼睛睁得滚圆。
“真的假的啊?是怎么一回事啊?”
“真的!
我表妹在县医院当护士,昨天晚上值夜班。
听说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废了……”
女人凑到男人耳边,降低了音量,神神鬼鬼地说:“听说,那男的睡了别人老婆,让人家老公杀上门去了。”
“靠……生猛啊,就直接把那个给切了?”
男人耸了耸肩,眼珠子一颤。
“可不是……我还听说啊,那男的作风一直就不好,到处沾花惹草的,他老婆恨得牙痒痒,直接给拉医院去了,也没报警。
要我说啊,就是活该,这个男的啊……”
女人话没说完,一抬头瞧见我正站在过道上偷听,急忙掩了口,别过脸去佯装继续抽烟。
视线交会的时候,我心头一颤,匆匆移开了目光,完全忘了上厕所这档子事,转身朝自己的卧铺位置径直走了回去。
火车轰轰隆隆,很快就驶出了岩山地界。
这时,天空忽然飘起雨来。
阿清醒了,望着窗外朦胧的景色发怔,眼底是幽幽深深的光芒。
“阿清……”
我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把他从窗外恍恍惚惚的世界里拉回来。
“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一直以为月亮是咸的。”
“嗯?”
阿清一怔。
“小的时候,我听别的小朋友说的。
他们说月亮其实就是一块大月饼,还是咸味的。
他们讲得有模有样的,就好像真的尝过似的。
我傻乎乎的,也就信了。”
我慢条斯理地解释。
阿清听罢,嘴角微微扬起,眼里的爱意再度泛滥开来。
如窗外的细雨,润而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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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被拯救了。因为我需要一个地方发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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