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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沉月一言不发,淡淡地看着他,这样的举动再次惹恼了秦奕,他挑起双眉,往于沉月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可惜,真可惜,当年我心软,把你从水里救了上来……你知道吗?其实,是我把你推下去的,那几日你在宫里,我也正好日日同父亲入宫,便在早些时候花了点银子,买通了跟着你的太监,命他把你带到水边,你那时候站在那儿,我藏在假山后面,把手中的石头轻轻往外一弹,打在你的后脚筋上,你就腿一软,扑通一声掉了下去……我看着你在水里扑腾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但我想着,若你真的死了,就不好玩了,所以我假装经过,把你救了上来,当时你浑身湿透,往外不停干呕的样子,现在想想我还是会好笑。”
“果然是你。”
于沉月闭上眼,他曾经也想过,为什麽跟着自己的太监会不见,为什麽秦奕会突然出现,原来都不是巧合,“既然你这麽讨厌我,那为什麽还非要娶我?甚至还想逼迫我?”
“因为我对你有情……”
秦奕脸上的表情越发地扭曲起来,他伸出右手,尽力想去触碰于沉月的衣角,“不过不是爱,我只是想看到你伤心难过,想看到你不高兴,想看到你服输!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必须是我的人!
因为这样,你才会永远绝望……你知道吗?看到你以前脸上的那副神情,我有多开心……”
“那现在,你开心吗?”
于沉月看着眼前疯癫的人缓缓开口,“秦家因为你,被皇上降罪,你家里的人甚至不能来牢里看你,秦奕,你是疯了,但好在你没那麽疯,你那麽恨我,如果你被揭穿的那天任何沖动的行为,想来你自己也知道后果,株连九族,你家里的所有人都会陪葬。”
“不对……”
于沉月突然摇了摇头,“你根本不在意他们,你永远都是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不喜欢你,和你作对,你就要毁掉我,秦家每年回京都会进献宝物,去年你就是利用这个机会,以要将边疆的玉石雕刻为由,迟了些日子送宝入宫,在进入宝库的时候趁机偷走玉器,还利用无辜的锦丹……可怜,她临摹是一把好手,你让她仿造我爹爹的字迹,僞造二人来往的书信,没想到,最后你也被她骗了,让她得以保留下你的罪证……”
于沉月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走出牢房,他将门再次锁紧,隔着门和秦奕对视了一眼,“你肯定还妄想着,秦家会想办法救你出来,那你可就错了,你犯的罪,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现在能活着和我说话,已是皇上开恩,秦家,能称之为将军的,也不止你一个。”
身后秦奕的吼声越来越小,于沉月走出牢房,面对着突然出现的耀眼光芒,用袖子遮了下眼睛,紧接着,严深就站在他面前,用身体帮他挡住了阳光,“谈完了?”
“是啊,都结束了。”
于沉月把头靠在严深的心口,长舒了一口气,“你怎麽把人都赶走了?”
“不是我干的,是快到换班的时辰了。”
严深忍不住亲了两下对方的脸,然后小声地在他的耳边说道,“想亲你,所以给了点银子让他们提前一点离开而已。”
“我就知道……”
于沉月早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他学着严深的样子,在对方的脸上亲了一下,当作回礼,然后主动拉起严深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快走吧,一会儿换班的侍卫看见了不好。”
祭天
春日的清晨,天是雾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寒意,柔和的点点晨光穿过薄雾,洒在京城的长街上,祭天的队伍迎着这晨光,朝着西郊祭祀的天坛方向,浩浩蕩蕩地走去。
“今天居然要起这麽早。”
严深在车里伸了个懒腰,晃了两下冕服的带子,今日是祭天大典,所有的皇子、公主都要一同前往,连服饰都是特制的玄衣纁裳,帝王的冕服则更加不同,除去只有北麟帝才能使用的龙纹,两只衣袖和下摆都绣满了日月星辰,无不彰显着尊贵。
“没想到祭天之前还要吃素,感觉带子都松了。”
祭天之前,所有参见的人都需斋戒三日,严深虽不说什麽,但他从没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没有吃纯素的习惯,所以难免觉得有些清淡,“月儿,回去之后吃暖锅怎麽样?让厨房里的人多準备些肉。”
“适量就行,一下子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于沉月让他站起身,自己亲自帮他解开带子,再重新系好,“是你最近太忙才会如此,爹爹要回来,你特地找人修缮于府,以前只是修了我的屋子,如今是全部,自然累些,其实你不必一直盯着,我看着都觉得辛苦,如今都快完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做就行。”
“好,都依你。”
严深拉着于沉月的手,扶着人坐下,“我知道你劝了我很多次,但我想和岳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留个好印象,不希望他不喜欢我。”
“不会的……”
严深其实一直都不会过多的干涉于沉月的私事,于太傅送来的信件,他从来没有私自拆开过,于沉月不说,他也不会追根究底地过问,其实于太傅的信里总是会不经意间透露出对严深的放心,有时候于沉月看了都忍不住发笑,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爹爹真的很喜欢你,相信我。”
严烁的马车上,韩秋殊吃光了一整盒素饼,他将食盒的盖子打开又放下好几次,终是认清了事实——他带的东西都被他自己吃光了。
“我好饿。”
韩秋殊摸着有些圆滚的肚子,瞪了一眼严烁,“孩子也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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