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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浚容能追到这,想必是带她回去的。
华歆垂眸,缓缓松开蜷起的手心,扶着腿坐下。
“你已经是魏东总督,想要的已经尽数得到,还来找我做什麽?”
聂浚容面无表情,看着她行动不便的腿,眸子渐沉:“你的腿受伤了?”
华歆心底悄然翻涌,慢慢擡眸看向他。
有一次也是下着雨,她和聂玫起沖突。
起因聂玫要上树掏燕子窝,她不同意。
聂玫就拿竹竿将鸟窝倒个大窟窿,结果有幼鸟掉下来。
她拿把梯子,爬上去将幼鸟又放回去。
下来一半时,聂玫使劲摇晃梯子,结果她从上面摔下来。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聂浚容眼若寒芒,将聂玫训斥一顿:“你在做什麽?知不知道对华歆很危险。”
回到别院里,聂浚容看着她腿上的伤,蹙眉道:“聂玫不懂事,以后离她远些,免得她伤到你。”
华歆回过神,心底忽然软了些,潋滟生光的眸子水汽氤氲,温声道:“表哥!”
他乌黑的眸子微顿,眼梢之下,是一抹浅浅的薄红。
那张明媚的脸,就像春日里娇豔的鲜花在绽放,仿佛又是那个一直缠着他的小姑娘。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华歆这样唤他,看着她身上深深浅浅的污渍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以他对华歆的了解,若不是被人欺负得狠了,断不会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都护府。
微暗的光线中,华歆眼前有些模糊,眸子里的泪珠摇摇欲坠,如同芙蓉泣露般,嗓音干涩道:“我不想回去了。”
看着她脸上浅浅的泪痕,聂浚容泛着薄红的眼睛里燃起一丝火焰,越烧越旺。
捏着长鞭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指尖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心头仿佛压了千斤巨石一般。
他静默了会,薄唇翕动:“回去!”
轻飘飘地一句话,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华歆脸上。
她神色空洞,一双明眸渐渐黯淡下去。
不知何时开始,她对聂浚容由亲近变成了一点点失望,到现在成了不可挽回的绝望。
她木然坐在那,没有反驳,也没有祈求,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眸中是死一般的沉寂。
老郡公过世
接近破晓时分,都护府依旧灯火通明。
沈约坐在书房里,那双深沉的眼眸,透着历经风霜的苍茫。
前世,华歆也有和沈念起争执的时候,每次回房后都是沉默了许多。
那时,他从没有放在心上过,因为华歆本就是话少的人。
直到有一天,聂浚容打猎给华歆送来了只麋鹿,她笑意盈盈的目光里是难得的自在与放松。
她围着麋鹿转,与聂浚容谈笑风生。
将与沈念的那点不快尽数倾诉与聂浚容听,甚至气愤时,还会横眉怒目,对着空气挥上两拳头。
那时,他才明白华歆并不是话少,只是不想跟他说而已。
“主子,华夫人回来了。”
充玮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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