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麟不动,他后边那个披裹粗布之人也不动,只垂面悄立,交拢着双手在袍布内。
宗麟一动,披裹粗布之人倏然撩刃出手,不料宗麟先已按掌临胸,吐劲一推,披裹粗布之人脊背撞陷墙垣,展布甩出一大片形状各异的飞刃,纷纷扬扬地激撒开来。
宗麟忙推开长利和信孝,眼见势仍避无可避,便揪起他俩,急提在手,腾身旁蹬,踢翻一个绰刀追劈有乐的乌巾裹头之人,借势高纵,翻掠垣后。
数名花帽之人急展身形,四下包抄,追去狙截。
有乐拽着信雄跑在我后边,见我转面回望,便催促道:“快跑快跑!
趁有宗滴这般高手绊碍他们一时,咱们才有机会走脱。
不过别失散了,咱们且往斜坡下面溜去,看看能不能和他们到海边会合……”
“能溜去哪儿?”
披裹黑布之人一剑忽至我喉前,破雾荡袂现身,沉着脸说道,“普天之下,都将成为我们的势力范围。”
“瓦斯卢伊战役再次受挫之前,他们最爱这样夸夸其谈。”
蚊样家伙拉着一个毛发乱糟糟之人在残墙阴影里边躲边叹息道,“从东罗马帝国废墟里继承拜占廷皇帝头衔之后,苏丹穆罕默德二世颁令让臣民称呼自己为宇宙的主宰、永久的主宰、至尊陛下。
当时野心勃勃、狂妄自大的奥斯曼苏丹,凭借其拥有的军事力量,宣称他要主宰全人类。
在这种野心的驱使下,他对外连续发动了野蛮的侵略战争。
苏丹为了满足他侵略者的欲望,显示他征服者的淫威,派遣他的将领苏里曼统率大军进犯罗马尼亚诸公国,却在摩尔多瓦再次被各地涌来抗击的民军击败。
奥斯曼帝国军团溃散,主帅仓皇逃窜,许多将领被摩尔多瓦大公生擒,突厥兵伤亡多达十几万,是安卡拉战役以来奥斯曼最大的失败。
此后,其雄霸天下、主宰宇宙的迷梦才幡然惊醒了……”
有乐拉着信雄正要避去残墙后边,忽遭服色各异之人涌来围住。
随着火把纷耀,披裹麻布的慈祥老者踢翻信雄,踩在脚下,抬着袖袍抵住那模样娇俏小家伙的脑袋,神色倨傲的哂笑道:“你们已是俎上之肉,还有什么话可说?攻下君士坦丁堡后,年仅二十一岁的苏丹陛下即兴当众咏诵了这段波斯诗歌:‘蜘蛛在帝国的宫殿里织下它的丝网,猫头鹰却已在阿弗拉希阿卜的塔上唱完了夜歌。
’此前你们目睹了罗马这个千年帝国的覆灭,没有任何东西能救它。
世人虔诚拜奉的神在哪里?到头来,我只相信实力。
以我们的势力之强,唯神能杀。
然而你们的神呢,叫他来杀我试试?”
“真是作死啊,”
有乐瞅着震动的砖瓦在脚边阵阵撼然摇晃,不安的转顾道,“他为什么老爱这样说?简直是不作不死,非要一作就作个大死……”
();() “闭嘴!”
有个青盔将领手持长戈,从背后扫他扑跌在地。
有乐咧着嘴忍痛转觑,惊愕道,“咦,你怎么还没死?”
“断帅,”
披裹麻布的慈祥老者竖耳聆听,面色惊疑的问了一声,“什么动静一阵又一阵,从黑暗中渐震渐近?”
“我也听见了,”
信雄发出甜嫩声音,我眼前陷入一团昏黑之际听到他嘀咕道,“周围那些火把为什么全都暗灭啦?”
“神杀世人,通常有三个办法。”
服色各异的家伙慌乱地重新点着火把,闻声惑觑,只见有个毛发稀拉的捧碗之影映壁,往阴暗处佝偻而行,喃喃自语般的说道,“其一,小施手段,频繁给世人弄出些难以摆平的疾疫灾祸,让人们应接不暇,以维持物竞天择的自然平衡。
其二,使执迷不悟之人疯狂互斗,彼相残杀而致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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