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根本不可能拉下脸来讨东西,这些时日山腰已是冷得难捱,山顶怕是会缺炭呢……”
他歇在榻上忖量着,只拉过一旁那冷得打颤的徒弟,几下给他罩上了狐裘,还顺手打了个灵巧的十字结。
“阿溟呐,你替为师将这篮银骨炭送到你温师叔那儿可好?为师知你畏寒,此番难为你了。”
“无妨——倒是师父您心宽,拖着副病躯,这时候担忧的竟是温师叔。”
季徯秩呼了口暖气在手心,又道,“这些日子您可别再吃酒了!”
“嗳,听闻我院子里的小潭都结冰了。”
“甭贫!
我把您葫芦拎去了?”
季徯秩攥着他的酒葫芦甩了甩。
“唉——阿溟长大咯!”
柳契深用帕子捂着嘴,倚住了床围子,“好罢!
峰巅冷,别在那儿待太久,早些回来给师父煮汤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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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世子叶九寻跪坐席上,伏着案桌读兵书,嘴里时不时呵出些白气。
这叶九寻乃魏东疆壑州子。
壑州多山,绵延不绝的山脉上筑着坚实的长垣。
那堵山墙常年披着雪,远望似条奔游于林海的蛟龙。
在无垠雪原间,万物皆渺若蜉蝣,无一撼动得了那道精白。
雪原里生养的世子爷自是不惧寒,更何况这序清山同其故里相比,就好比小巫见大巫。
两年了,两年没见着壑州那瓢泼鹅毛雪了。
叶九寻弯着眉眼,一只手压着书卷,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滑过抹额上的小块翠玉。
他正发痴,恰闻屋外踏雪声,便起身去瞧。
只见那季小侯爷满面堆笑地朝他招手。
然那季徯秩实在是怕冷,不过堪堪招了三下,便猛地把手缩回狐裘里去了,只还缩着颈子笑道:
“九寻!
我来给温师叔这儿添些炭!”
“炭?师父这儿还剩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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