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诀陵将声声冷笑压在舌底,只淡然理了理衣襟,得体笑道:
“师父说笑,徒儿怎会恨皇上呢?”
“谁同你说笑!
你当我人老了便眼瞎耳聋了么?!
魏束风在北疆惹出那般大的动静,我会不知道?你爹有多忠你最清楚,他日子过得有多难,你一天天地也都看在眼里。”
霍生加重了手上力道,仿若将千钧压在了宋诀陵的肩头,“我尚且替他鸣不平,你身为其长子,岂能不恨那使他沦为天下笑柄的狗皇帝?!
再说你娘谢氏……”
谢氏。
宋诀陵的眸光旋即暗了下来,可他面上到底不显怒,只含着笑温声道:
“师父,看破不说破,看穿不揭穿,如此不好么?既然您已说穿,徒儿便没什么好瞒,只当您是自己人,还跟您推心置腹。
——对于魏束风,徒儿是不能不恨!”
“你恨又有什么用?!
能给你娘谢氏立块碑么?”
霍老爹烦躁地搔起了头发,“若算起九族,你理当也在那死人纸上头。
当年魏束风留你一命,你合该感恩戴德!
这么丁点儿大的小子,恨那狗皇帝除了徒添烦恼,又有何用?!
还不如早些释怀!
!”
“九州之间,来去百年有期,颓唐起来不过几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头。
徒儿不愿来日合棺之时心中仍旧留有积憾,谢家谋逆一事,分明是肉眼可见的蹊跷,徒儿不寻它个水落石出,愧在人间走这一遭!”
“你从哪查起?你以为你是天尊,无所不能?”
那霍生瞪着眼,“老夫告诉你,你这屁大的小子,想动当年那事儿,来日恐怕死了都没人知道!
你以为当年没人疑心这事儿?可后来呢?一个个残的残,死的死!”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1】!”
宋诀陵从容地瞧着霍生,自眸里渗出的凛冽碾平面上笑,“师父,徒儿不怕死,这案子徒儿是不能不查!”
霍生的双眼蓦然瞪大,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抖着唇,道: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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