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树眸中的笑意却冻结住了。
白鹤庭被这句反问扼住了喉咙。
白嘉树竟知道他是白逸的亲生儿子。
“你也是,父王也是。”
白嘉树又道,“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要这样?我们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不好吗?”
白鹤庭望着那双仿佛深不见底的墨瞳愣住了。
他从那话中听出了些许言外之意。
白逸虽然情人无数,却从不会不计后果地放纵自己,他蹊跷的死因此刻似乎有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他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白嘉树,你疯了。”
他直呼了白嘉树的名,白嘉树却没有怪罪他的冒犯。
他直视着白鹤庭的眼,接着问:“我的好哥哥,这些年来你都是怎么看我的?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笑话?你与父王背着我,是如何计划的?”
白鹤庭怔怔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脸上的迷茫不似伪装,白嘉树也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他沉吟片刻,又了然地笑了笑,“也是,他那样老谋深算的人,怎么可能把一切都告诉你。”
白鹤庭依旧没有听明白。
他恳切地望着白嘉树,轻轻地说:“我对你从未起过歹心。”
“你窝藏反贼,还想为他生下后代。”
白嘉树反问,“这就是你所谓的从未起过歹心?”
说罢,他转头看向那呆若木鸡的医生,沉声命令道:“取出来。”
江寒所知道的一切已在顷刻间彻底颠覆,他仍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茫然地问:“取什么?”
年轻的新王给了他准确的答案:“把孩子剖出来。”
这个命令与杀人无异,一股凉意从脚趾直窜颅顶。
江寒静了静,低声提醒道:“陛下,洗掉标记后,胎儿活不久的。”
白嘉树却无动于衷:“我现在就要它死。”
江寒看了眼白鹤庭,加重了些语气:“剖腹取子,他也得死。”
这时,白鹤庭淡淡地笑了。
他叹息着说:“他就是要我死。”
白嘉树面无表情地看向白鹤庭,语气中也无甚波动:“不用担心你手下的那些人,我会好生待他们,他们也不会知道今日的真相。”
他不遮不掩道,“待你病逝后,我会为你举行一场体面的葬礼,以表达追悼与惋惜。
放心地走吧,我不会让历史重演,不会让他们为了你,威胁到这个国家的稳定。”
白鹤庭的脸上没有意外之色,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似的,看着白嘉树缓慢地眨了眨眼。
那双眼里没有恐惧,但也没有其他东西。
“你问我,是怎么看你的。”
他平静地说,“我觉得你很可怜。
你的自卑已经无药可救,你想通过掌控我来满足你那可笑的自尊心。
你瞧不起你母后形同虚设的婚姻,但你想让我步你母后的后尘,变成你王冠上一颗没有生命的漂亮石头。”
白嘉树勃然变色:“你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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