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子曾经说过,想要一睹塞外女子的热情奔放。”
“所以你就带我来青楼?”
张君房抿嘴淡笑,“还是君方考虑不周,像季公子这样风流潇洒、随性而为之人,又不似君房为修养人性而需要斋戒,想整日闷在营地里确实会闷出病来……虽也有军妓,但是义兄说,季公子定是看不上那样的庸脂俗粉,便让我带你来这里瞧瞧。
只是……”
“只是什么?”
季怀措没好气地问道,心想,怎么说我也修炼了千年,道行修行都比你只高不低,要论心斋常斋也绝不比你逊色,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欲求不满?
(注:心斋,指“谨守天戒,心意同符,内外同仪,无思无欲,无虑无恐,翛然坐忘,德同真人,道合仙格”
;常斋,指“绝辛去厌,断荤戒欲”
《中国道教第三卷内外斋》)
“只是这里地方小,又实在偏远,可能不像京城那么容易找到男倌,恐不能让季公子尽兴了。”
“噗!”
季怀措一口茶喷出来,拎起袖子拭了下嘴,然后看向他,“男倌?”
张君房点了点头,表情略有严肃,“君房以前不知,只道男女之间才有欢爱,方才才从义兄那里知晓,原来世上还有龙阳断袖之癖。
义兄还告诉君房说,自古不论官宦富人还是文人雅士乃至皇宫内院都有蒙养娈童、宠信男宠的风气。
季……”
“我没有那嗜好!”
季怀措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暗暗咬牙,在心里又将杨义抽筋扒骨碎尸万段了一次。
“诚然,季怀措确实风流成性,但不代表风流就一定会喜好男色,也不代表风流就一定要日日纵情夜夜笙歌。”
听他这么说,张君房略显疑惑,“那季公子为什么要对君房……”
迟疑了一下子,似乎在考虑该如何措词,垂眸思忖,然后才抬头,“君房以为季公子在那里觉得无聊烦闷,故而处处捉弄君房。
只是君房身为男子,又是清修之人,季公子所作所为实在有伤风化,这才想到带季公子到这里来一解忧扰。”
季怀措手里的酒盅啪嚓一声被捏得粉碎,随后眸子深邃地盯着张君房,有如墨玉般莹润通透的瞳孔隐隐映着绯如炙焰的光华。
气息流转,气氛压抑,那几名女子却是杵在那里皆都不知所为,良久才有人大着胆子款款上前,娇滴滴地开口,“两位爷别都不声不响的,来我们这里不就是为着寻个乐子么,让我们来为爷弹两曲……”
“闭嘴!”
季怀措冷声喝道,语气肃杀,那女子愣是被惊了一跳,还想说什么却被季怀措抢了先。
“出去!”
扫了她们一眼,扔下这两个字。
那几名女子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
季怀措砰得一掌落在桌上,震碎了桌上酒壶酒杯,“我让你们出去听到没?!”
那些女子被他的气势吓得纷纷夺门而逃。
张君房坐在那里,依然平静自若,“季公子何来这么大的火气?若是君房说错了什么,君房这就给季公子道歉,季公子不必将怒气发泄在那些姑娘身上,她们最是无辜。”
季怀措看向他,嘴唇动了动,却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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