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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语,只是看着我笑。
说实话,和程熵偶尔勾起嘴角如清风过耳的浅浅一笑比起来,傅鸿宣的笑脸实在是廉价的可以,而且大部分还是好整以暇的嘲笑。
“吕夷简说我失踪前在查的是盐帮内部的私盐案,我失踪后他仍顺着线索一路查下去然后就查到你的船上了。
我倒觉得很有可能吕夷简派出去的人已经曝光了,所以他们才会摆下这一步,误导我们的调查方向。”
说完,发现傅鸿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直盯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然后他淡淡地说,“总觉得你现在常常会露出不属于你的表情。”
我不无诧异的问道什么叫不属我的表情。
傅鸿宣笑笑然后说可能是他自己的错觉,因为我时不时说出来的话或者表现出来的神情和我的年龄不相符。
我暗地里想,相符那才叫奇怪,你让一个26岁的人去假装20出头的热血青年,那还不如教猪学着怎么飞容易一点。
知道什么叫青春一去不回来么?敢情他年纪还小。
“傅鸿宣,你今年贵庚?”
“二十有三。”
小鬼一个……
飘了一天一夜,别说船,连只鸟都看不到,我踢了傅鸿宣一脚抱怨道,“你选的什么破航道?怎么连艘船都没有?”
他轻轻掸去衣袍上的灰尘说,“冬季是航运淡季,一般要过了三、四月天气回暖了船只才会多起来,所以盐帮派盐选在这个时候也不是没有它的道理的。”
我咽了下口水,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第二天,依然如此。
我和傅鸿宣偶尔说上一两句,有一搭没一搭。
大部分时候我一个人望着碧空碧蓝的天空发呆。
回忆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想起来自己五岁背全唐诗全宋词,十岁向儿童读物投稿,十五岁在某个青少年的小说比赛里脱颖而出,二十岁考上大学,想也不想地选择了中文系。
大学二年级被女朋友抛弃,然后我把我和她吵吵闹闹庸俗的情情爱爱写成了一个迂回曲折、扼肠断腕的爱情故事,随便往一家出版社寄了去,结果没想到居然还能出版,更没想到的是居然凭此一跃成名。
然后就是写写写,写到大学毕业,写到考上硕士,写作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我封闭了自己的世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和自己说话,和自己谈心,有时候生气,有时候狂笑。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写文章了,那我去做什么?那个时候没想出来答案,不过现在突然明白了,如果哪一天我不写文章了,那就是莫非疯了,死了,手断了,脑瘫了,或者就是穿越了。
傅鸿宣用木筏子上的木条和他自己的外袍在船头放烽火,我对他说,到时候那袍子烧完了我可不脱,我就这么坐着看你一点点脱光。
他不理我,低头继续拨弄那堆东西,良久才有一句话悠悠的飘过来,似无意又好像算计好的。
他说。
果然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于是那天我便一直思忖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
傅鸿宣发现我不太对劲是在第三天的晚上。
我问他,傅鸿宣你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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