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头说:我的竹马恐高,并且从下往上看太高的东西也会头晕。
他身高183,如果有一天他低头看自己脚尖也会头晕,那才叫滑稽。
其实,不该笑话他,我也恐高,我抬头看他就会头晕。
泡面头说:我是不是你的那棵树?席慕容说: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我每天都在问自己,我究竟只是你的那棵树,是这样么?长在你必经的路旁,你却注意不到。
华夏很想给泡面头留个只言片语,可是一直涩着大脑,不知道如何才好。
她觉得泡面头真苦。
许久以后,她才真正理解擦肩而过的苦,不是撕心裂肺那种痛,而是茫然无措的那种无助。
和你一起长大,和你一起识字看书,而我,只能是你生命里的那棵树?是么?
第二十章
颁发学年奖学金的那天作为唯一的陈嘉庚奖学金获得者,华夏代表获奖学生在主席台上发言,稿子背到一半时忽然瞳孔紧缩片刻失语,走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神,没有人发现,然后泰然继续。
不为别的,仅是讶异自己竟然在这样一个郑重的时刻还能够清晰的辨出坐在角落里打瞌睡的那个人是萧离为。
这是一件挺神奇的事儿,说不上来该鄙视他,还是更需要鄙视自己。
大礼堂里坐满了人,乌压压的一片,灯光又昏暗,人头一个连着一个,六七千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摆着各式各样的姿势,那么远的距离能把错位的脑袋和身子拼出正确的组合都算困难,何况萧离为窝在最偏僻的旮旯里。
她居然也能认出来,还把他正在睡觉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歪着脖子摇摇欲坠,就快要靠到旁边人的肩膀上了。
想自己在上面发着慷慨的言辞,而他在下面很不给面子的睡了觉,这个刺激很生动,生动得她忽然忘记了事先背了三天的稿子。
临背到最后一句应该是用校训做结,华夏猛的一恍惚,错口说出了“醒醒吧”
这三个字,说完了以后自己都不敢相信,内心惊呼“糟糕”
。
幸而急中生智补了下去,“忘记过去,用梦想的实现填满新学期的日子。”
底下一片掌声。
华夏鞠躬退场,掌声还在,却没人知道,她脸上的红晕不是激动的而是被自己给吓出来的,一瞬间掌心都是汗,潮湿的,凉凉的,渗透到了心里。
她愤愤的想着,萧离为就是上天派来给她做劫的。
但是,她没能力预料到,那天的劫难竟然不只是一件。
领了钱的华夏放学的时候忽然很想去逛逛街,那种逛街的冲动被邵安形容为,烧包。
华夏完全没脾气,烧包就烧包呗,今天心情好得很,有钱就得花。
所以她给妈妈打了报告之后,坐了反方向的公车去了闹市街区,逛遍了几栋商场也找不出想要买的东西。
说是买衣服吧,可是买衣服哪能花自己的钱呢,花自己的钱就应该买点秘密的,不能让妈妈知道的东西,那才叫有意义。
只是她逛来逛去也没把钱花出去,五百块大洋结结实实的揣在口袋里,确实觉得挺烧包。
临末了也没买到理想的东西,决定去趟星巴克,也不枉费出了这一趟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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