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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荼青躁动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她刚才要喋喋不休的说一些废话,而不让桑玉再提那个人,让自己再想那个人。
从什么时候呢,这个坠子变得具有安抚人心的魔力的呢?自己藏着这个坠子,像藏着自己少年的心事,隐秘的,晦暗的,忧伤的,甜蜜的,自己无处倾诉,无法倾诉。
偷来的坠子,偷来的情怀,藏了四年。
三年前,酆荼青像着了迷一样整日徘徊在那段粉墙之外,却从来不敢踏进那个小园,自己该怎样面对她?自己该怎样称呼她?母亲二字是万万不愿叫出口的。
有些情感是神不允许的,是人间禁忌的,罪恶的。
是以,酆荼青在听到一点点响动时惊惶逃走,像只胆战心惊的小兔子,草木皆兵,慌不择路,却不小心撞在一人身上。
那人轻皱眉头,酆荼青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去扶。
丫鬟慌忙搀那人起来,那人开口,道:“你……”
话音未落,酆荼青却已逃走,本来就是为那人而来,却在见到那人后落荒而逃,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身后传来那人浅浅轻笑,像风抚在心上,痒痒麻麻,神魂颠倒。
酆荼青一路跑回去,端起桌上的凉茶灌下去,心跳如鼓,咚咚,咚咚,像要跳出自己的身体,随着它自己的意志去寻那芬芳。
幸好,没有丫鬟看到自己的狼狈,也是,自从樱桃投井之后,自己在这府中只怕被传得吃人妖魔一般,没有哪个丫鬟愿意来服侍自己,就是被管家威逼着过来,也是能躲就躲,偌大的院子空空荡荡,这样也好,自己才可静静的想些东西。
酆荼青要用手去压那心跳,却被胸前一个东西刺到手,她摘下来看,摇摇曳曳的雀羽,闪烁的微光,像那人迷离的眼神。
酆荼青盯着那个雀羽坠儿痴痴不动,她该把这还回去,那样自己就有机会与她说上几句话,光明磊落的理由说上几句话,可又舍不得,那些遥不可及不可轻触的情感,注定无望,唯此一件那人东西,又怎么舍得轻易送回?
第二日酆荼青还在梦中,没有丫鬟会来吵她,似乎她是吃人的老虎,睡着了总比醒着要安全些。
酆荼青习惯了这样的清静,所以有人轻轻推她时,她皱着眉醒来,怒道:“滚开!”
来人却不走,似乎有些好笑的道:“脾气不小啊。”
酆荼青身子一颤,以为是梦,闭着眼睛不敢睁,甚至不敢再呼吸。
,但那人的气息却挥之不去的侵入自己的心肺。
不得不缓缓地直起身,却也只是木木的盯着来人不知言语。
沧妩似乎被她这样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样子给逗笑了。
酆荼青道:“什么事?”
那时的酆荼青,不知委婉不知控制,只能僵硬的用不耐烦的语气来掩饰内心的躁动。
沧妩道:“妾身的耳坠昨日丢了,不知道你可曾看见?”
酆荼青沉默了一会儿,咽了口唾沫,道:“没有。”
“哦,是吗?是个雀羽形状的,妾身很喜欢。”
沧妩似乎真的挺在意那个耳坠,又好似只是在故意逗酆荼青。
酆荼青忍不住发起火来:“说了没看见!”
沧妩忍不住看了下酆荼青压在枕头下的左手,眼底的笑意似乎更深了,福了福身,道:“那……打扰了,妾身告退了。”
酆荼青眼睁睁的看着沧妩摇摇曳曳的向门外走,淡罗衫子淡罗裙,淡扫蛾眉淡点唇,像凌霄仙子,翩翩而至,款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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