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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奚桐月唇角微勾,心情看起来不错。
她将烘干的兽皮衣随手搭在木架上,单单穿着一套清凉的短衣短裤,长腿一迈,走到宋归鸦身边,垂眸瞧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
令牌俨然已经有了雏形,上头的花纹刻画地十分细致,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甚至感觉比真的那枚还要精妙几分。
这约摸就是手刻比机器刻更加有灵魂的意思。
“倒是挺似模似样,没想到宋老师还有这门手艺。”
她原本疏冷至极的嗓音,此时却带着一丝慵懒的尾调。
宋归鸦身前洒落了一堆木屑,为了不被镜头看见,便只能坐在原地,微微仰起头看她,应是两人凑的近,一抹混合着皂荚清香的独特冷香直钻肺腑。
之前一直以为是奚桐月身上香水的味道,后来才发现原来不是。
她晃了晃神,淡声道:“雕虫小技而已,曾经跟一位老木匠学了几日,还没学到精髓。”
对于宋归鸦的谦虚,奚桐月不予置评。
短短几日就能学到这种程度,说一句有公输之才也不为过。
这人天资聪颖,少年成名,一贯自恃才绝,身上有一股子傲气,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骄傲张扬的,惹了不少非议,被镇北王骂了多少次也不知收敛,偏偏就喜欢在她面前装乖卖巧。
见奚桐月眸底有一丝倦色,宋归鸦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睡吧,夜里凉,裹着会暖和一些。”
说着,她指了指铺在石床里侧,特意被折成两层的兽皮毯,一层是用来垫在身下,一层则可以盖在身上,看起来是很保暖。
不过,那也只能包得住一个人,显然是给奚桐月一人盖的。
奚桐月没去看床上的兽皮毯,视线却落在宋归鸦抬起的那根手指上,清瘦修长,骨节分明,如白玉般的指尖上却缀着一条细长的血痕,尤为刺眼。
奚桐月一直盯着那道伤口看,直到宋归鸦不动声色地将指尖蜷回手心,便也没再说什么话,直接上床睡觉。
宋归鸦微怔,察觉到奚桐月眉间似乎有一抹愠色,顿时心中涌起一片涩意。
不碍事的。
只是浅浅的一道划痕而已,连血珠子都没冒,一点也不疼。
……
第二天一早,奚桐月就收到了首领杰发来的邀请。
今天晚上,部落里将要举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篝火宴会,迎接身为祥瑞的首领月,为咔咔塔察部落的族民们祈福,恩泽众生。
到时候哦,部落里的所有人,包括大祭司和三位长老都会列席参加。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只不过没想到,在这种决定生死的紧要关头,出了一个预料之外的变故。
奚桐月撩起眼皮,看向来送信的黑脸勇士,声线微凉,悠悠然道:“既然宴会是祈福性质,不宜见血,祭台上那两个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了?”
黑脸勇士低着头,回道:“那两个异族是私自闯进部落被大祭司带人抓住的,本来今早是要处死的,但恰好赶上今日大典,首领杰已经以此为由不处置那两人,但放人的事……首领杰说他做不了主,希望首领月不要怪罪。”
首领杰现在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傀儡,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听到这话,奚桐月倒是没有丝毫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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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黎星若和秦依心里瞬时一紧,隐隐冒出一丝愧疚。
昨晚黎星若和秦依回到茅屋就忙前忙后为今晚做准备,等忙完已经累瘫在床上,一闭眼就睡过去,愣是将迟霍和杜笛风被吊在祭台上的事给忘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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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早上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鸡叫声,才猛然想起这回事儿,火急火燎地就来找奚桐月和宋归鸦想办法。
恰好这个时候,遇见咔咔塔察的勇士来送信。
但听他的意思,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了。
都怪那个首领杰,昨天明明也看见那场面了,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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