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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这才恍然大悟,又觉得奇怪:“那是我爹从外头带回来的平妻,按理我也该唤声母亲的。”
“平妻……那怎么会……”
老范蹙了眉头,自言自语地走开了。
云欢自来习惯他独来独往,又略奇怪的性子,索性也不管他,哪知刚落座,他又拿了副画像前来,云欢见画像上墨迹都没干,显然是新画的,老范将那画往桌上一展,问道“大奶奶可认识此人?”
云欢仔细一看,老范画工虽差,可是那人脸轮廓形状却还能看个八成,云欢惊了一下,问道:“你认识他?”
“这是谁?”
老范又问。
“她是方才你问起的那位夫人的远方外甥,住在我家多年,一年多以前才被我们赶出家门的。
我家夫君请你来护我,就是因为此人又从他家乡回来了,夫君怕他对我不利。”
云欢回道,又问,“你识得此人?”
老范这才坐立不安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黑着脸对云欢道:“大奶奶,有些事儿等大爷回来了,我再说吧。”
云欢被他搅得心里慌慌的,他却转身走了,思华扬了声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大奶奶问你话呢,你板着脸不说也就罢了,说还说一半,教谁听了心里都发慌啊!
哎,说你呢!”
云欢赶忙拦着她:“随他去吧。”
好不容易等回了宋长平,老范却姗姗来迟,云欢将此前的情况同他大体说了一下,长平也是云里雾里,直说他脾气古怪,莫要管他。
又等了两个时辰,老范终于回来了,进门唤了声大爷,大奶奶,自顾自地倒了杯茶顺下去。
宋长平和云欢也视若无睹,只等着他开口。
“我方才去了趟城里,取了些东西。”
老范终于开口,对着宋长平道:“大爷应该知道,在蜀州时,我曾经领着一些百姓起义。”
“嗯。”
宋长平点了点头。
老范接着道:“那时候我领着百姓起义,在百姓中渐渐有了些名望,有些七七八八的人便也找上门来,有一些是花钱让我打人的,有一些却是花钱让我杀人的。
若是让我打杀的人为富不仁,我从来不拒绝,起义也要钱,我不介意劫富济贫。
也恰恰是那个时候,我接了个单子,说是让我弄死一个来自雍州的客商。”
向云欢心里渐渐漾起一丝不祥,就听老范道:“为了不杀错好人,我每回都会让人去查要杀的人的底细,也是属下人来抱,说这人是雍州一个饭馆儿的老板,名唤向恒宁。”
“我爹?!”
云欢心里一惊,被宋长平握手按住,老范抬了抬眼皮,道:“是,就是你爹向恒宁。
那时候我拒绝了这个单子,因为查出来,你爹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商人,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因为那个单子的酬金太过丰厚了,我还特意问了接头的属下,是什么人要杀他,可惜接头的属下也没问出来,只说要杀他的人煞费苦心的从雍州赶来,寻了许久的门道……后来蜀州局势混乱,我逃到雍州,那接头的属下也逃到了雍州,我回来寻他时,才得知他替我接了那个单子,还是杀你爹。”
老范苦笑道:“我那会就想着为我妹妹报仇,钱财于我似浮云。
那属下见我这般,就自己接了单子……人么,总要有钱才能活下去的。
那时候我正好也在,为了避忌,我躲在屏风后面,见着了大奶奶口中说的温玉良。”
因为太过震惊,云欢反倒淡定,老范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个温玉良说的就是,‘我家姑母说过,不论花多少钱,只想买向恒宁一条命。
’”
云欢的手绞在一块,心里只念着,好一个苏千落,好一个苏千落啊!
民乱时候就想把他爹弄死在蜀州,好在她求了大伯,让人护送他回来,结果苏千落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又想在她出嫁后再次弄死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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