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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满不在意道:“你若不爱喝茶,不若我们喝酒?畴华的酒很好,火一样的烈,能够一直烧到心口。
可我原本以为,你同玄契早就已经失了这样的烈性。”
惟海抬眼,黄褐色的眸子里透出冬日般的寒凉,隐隐有些阴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苦寒的外城,你们还没有待够么?”
我摘下面具,站起来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你们有哪里不如别人,凭什么不能畴华的主人,凭什么不能做北陆的主人?”
外头是阴晦的天气,夜空中没有星辰,寒气从微微敞开的门缝中沁入,烛火闪动了一下。
惟海的眼中一瞬间映出火光,又被更深的阴影覆盖。
他收回与我相对的视线,顿了顿,道:“你的容貌与天帝别无二致,你是帝易?”
我颌首道:“不错,所以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惟海不语,玄契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你难道想要我帮你夺回帝位?我可做不到这种事……”
“恰恰相反。”
我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是我要帮你夺回原本就该属于你的一切。”
……这场商谈结束得很快,不算一拍即合,玄契需要考虑,他自然需要考虑,他原本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我原本也没期待这样简单就能达到目的,对此倒也不会感到太过焦躁。
玄契将我安排在了城东一个不起眼的小宅子里暂且住下,院中种着重重的蓝色六瓣小花,这是唯一能在极北冰天雪地之中活下来的花卉,纤细的嫩茎冲破积雪,漫出一片花山花海,遮盖了畴华残酷的荒寒。
我想,这地方大概原本是准备给玄契的哪个宠妾的。
惟海出于谨慎,在宅子周边埋伏了许多他的人,然而藏得不大好,我轻易便能找出那些暗哨的位置。
我立在门口,惟海左手牵着一匹黑马,望着我开口,语气并不恭敬:“高阳带来了你会来畴华的消息,玄姚正派人到处搜查你,若无事,你不要出门,需要什么东西就吩咐伺候的婢女,我会遣人给你送来。”
我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轻笑道:“如此看来,我倒是像被玄契金屋藏娇了。
你办这种事如此稳妥,想来也是已经习惯了。”
他身边的马打了个响鼻,惟海皱了皱眉,抬手梳拢了它的马鬃,才转向我道:“若帝易大人除了闲聊再无其他事,我便告退了。”
我忽然道:“陶梦是你的人吧。”
惟海身体微不可见地一僵,抬眼像是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我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玄契的妻妾里十个有五个是你送去的,你用这种方式掌控他,可在这种地方,纵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又能有多少权势?”
四周一时安静得让人心悸。
惟海垂下眼睫,掩住一闪而过的冷锐目光:“我不求权势,只求效忠玄契大人,为他鞠躬尽瘁。”
“当然,我也不会要求你背叛他,他的身上流着与玄嚣一样的血,注定要踏上权利之巅,将所有逆臣的尸骨踩在脚下。”
惟海的野心如破闸之水一般漏了出来,我勾起唇角,抬手抛给他一件东西。
惟海接住,半眯起眼睛。
他的手中是一枚玉简,上面雕琢着繁复的卷云,玉质透亮,其内隐隐有血丝。
我轻轻道:“我在外流离,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这玉简便送给你吧,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里面是什么内容?”
“《风神》。
我想你会是最适合修炼这本功法的人。”
惟海呼吸一滞,平凡的面容上有了别样的热烈,一把攥紧了玉简:“这……不是已经失传了很久?你怎么会有这样宝贵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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