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央政府上议院紧急召开议会,持续了两天的激烈讨论之后,达里斯·萨克雷大总统颁布最终判决:调查兵团团长埃尔文·斯密斯为饱其私利,带领调查兵团全体对不具侦查价值的区域进行探索,触犯渎职罪和叛国罪两项重罪,判处死刑,于3月1日凌晨2时秘密行刑。
考虑到墙外巨人数量的极大削减,激进的墙外调查已无必要,且墙外调查过度耗损国力,致使赋税沉重。
经议会下院表决,以229票赞成、17票反对、25票弃权通过决议,解散调查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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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王都二三月间的风虽比严冬多带了几分湿气,却仍凛冽逼人,吹在脸上就如同一片片细小的刀刃。
冬季过后白昼逐渐转长,天亮得一天比一天早了。
此时夜色已经褪去,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整个王城都笼罩在一种灰白肃杀之中。
一个人站在司令府邸的大门前,呵出一口白汽,把立起的风衣领子往紧扯了扯。
这个人已经站在这里几个小时了。
值夜的年轻哨兵很早就注意到了他,眼睛一直死死盯在他的身上。
作为一个凌晨出现在司令府邸门前的人,他的行迹着实太过可疑。
然而这样可疑的行迹之后,却又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就只是,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年轻的哨兵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般情况下,他应该端起枪来厉声质问来人是谁、想干什么,甚至在对方语焉不详的时候,鸣枪示警或将之直接射伤都是允许的。
但面前这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气势,让他没有办法这样做。
天色尚未大亮,对方站得又不近,哨兵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影。
那是个矮小的男人,在早春天明前最冷的时刻一连几个小时在那里静静地站着,肩背始终挺得笔直,站姿显得那样挺拔而潇洒,却莫名给人一种颓败落寞之感。
仿佛那是他的最后一丝气力,若这口气泄了,这个人就会彻底垮掉,分崩离析万劫不复。
这样的想法让哨兵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的手指犹豫地搭上了枪托几次,又犹豫地放下,他一遍遍地回忆着自己上课所学的东西和少得可怜的经验,思考这种情况下自己究竟应该如何是好。
这种思考最终变得极为混乱错杂,他叹了口气,摇摇头默默放弃了。
这种思考最终变为对男人放肆的注视,哨兵甚至眯起双眼,想着哪怕只是多看清一点点也好,想要知道这个人的长相,这个人的状态,这个人的故事。
他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是个精彩绝伦的故事。
其中有血泪,有辉煌,有壮绝的事业和正直的灵魂,也有成王败寇,英雄末路。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这样一个人。
他只是那样看着他,心情混乱错杂,却无论如何挪不开视线。
早上7点是哨兵换岗的时间。
当值的班长巡视到府邸正门岗哨,哨兵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向班长叙述了那个形迹可疑的人的情况。
班长在哨兵的指引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时他的双手插在衣袋中,半张脸都缩在立起的风衣领子里,肩背仍一丝不苟地挺得笔直。
漆黑的短发不时被风吹乱,他便简洁地用手拢一拢。
班长看着这个人半晌,眼底慢慢笼起一丝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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