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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嗽一声,索性承认了,“床笫间不太和谐,他失手伤了本宫,倒也无需过多调查……”
“为公主侍寝竟私自携带凶器,如何不调查?”
“他又不是自愿的……”
“公主怎知他不是自愿?”
“……”
我盯宰相一眼,“简相对自家姬妾夜里是否自愿难道不清楚?”
我那贤侄为拉拢宰相不知赏赐了多少美姬艳妾到相府,男人为官纵然清廉正直也未必就不好色……虽然本朝的长公主——我那蛮横的侄女明恋暗恋宰相已久,多番闹到她那皇帝弟弟跟前掀了龙椅,却也无法将那帮相府姬妾毒打一顿……当然,本朝的大长公主,本宫我气度岂是常人能比,为表示对臣子的赏识与嘉奖,亲自赐下绫罗绸缎珠宝玉石给相府姬妾们,下完旨回来便扑上凤榻咬被子……
想起那些酸事,本宫心中便是酸上加酸……
果然,清廉正直的简相不说话了……被本宫戳到短处了吧?天下乌鸦哪有不黑的!
黑得本宫心口好疼,似乎也是戳到了自己痛处……
快狡辩呀,为什么不狡辩?不狡辩就是默认了呀,本宫心口太疼了……
“殿下可是伤口疼了?要唤高御医么?”
简拾遗不觉上前了几步……
我瞧了瞧那距离,当即从靠枕上滚到床边,“莫非有刀片未曾取出……”
简拾遗三步并作两步,近了凤榻,将我扶住,“公主!”
我奋力往地上滚去,简拾遗一把将我抱住,以自身胸膛挡住了我滚落的姿势,慌乱中竟拿袖子给我擦额头汗珠,“公主勿动,臣去唤御医……”
我牢牢拽住他,直抽冷气,“你别动,再动,本宫伤口要裂开了……”
如此一番折腾,委实要裂开……
我疼得浑身冒冷汗,抓着简拾遗胳膊,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本宫不负荒淫公主之名啊,如此剧痛之下,还能抽空辨别他身上隐隐的香气,有没有当初我赐给那些姬妾的香料中的某一种……
正分辨着,便觉他一手掀了我被子,只见被褥上全是血,我腹上亦都是血……
“传御医!”
简拾遗一边按着我不让再动,一边朝房外急唤……
昏倒前,我拉着宰相的手,吃了一把豆腐,对他道:“本宫随先帝去了,你们就都能睡个安稳觉了……”
今夜同他扯的那些话,唯这一句,不打诳语……
※
高唐再度将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第二日,我彻底清醒过来时,公主府里已候满了文武百官,一时间,春潮带雨晚来急的荷塘内每隔三支芰荷便有一名朝廷大员,黄金分割点的小拱桥已被踩出了裂痕……
我拽着一人的手痛心道:“本宫还没死,叫他们都回去歇着!”
从良望了我身边某人一眼,答应了一声便跑出去了……
我拉着的一只手,骨节修长,手感让人十分受用,捏了捏,揉了揉,摸了摸……
从良跑了回来,语气较为紧张,“公、公主,收、收敛,低、低调,手手手……”
本宫好不容易被行刺一回,正是吃豆腐的好时节,收敛他舅舅!
我半眯着的眼里,一团牡丹涌了进来,艳光四射,晃得我一时睁不开眼……
“听说姑姑霸王硬上弓被良家男子行刺了,姑姑您以后还行么?”
这幸灾乐祸的腔调,除了本宫的贤侄女本朝长公主洛姜不做第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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