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风一愣,神色凝重起来。
李怡以为,自己辛辛苦苦说了一通,杜松风明白了,在认真思索。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不过杜松风理解的意思稍微偏了点,思索的结果就更偏了。
他相当认真且愧疚地望着李怡,道:“那你觉得该如何补偿你才好?金银?还是旁的?若想从生意上出的话,我得回去同我爹商量,自己做不得主。”
杜松风极其诚恳,在他看来,因为他的私心留下了这个因意外产生、又有可能影响到李家的孩子,李怡居然大方地同意了,怀胎生产期间还数度关怀帮助他,如今李怡想把这事说清,要些补偿,理所应当。
就算……补偿略苛刻些,他也得尽力劝动父亲。
然而李怡却惊了,饶是舌灿如莲,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去年五月二十跟杜松风亲密接触之前,他一直以为杜松风很端很清高。
但那一晚后,他渐渐发觉杜松风性子虽与他不同,但大是大非上还挺一致,有时清寡的气息里时不时泛出点小羞涩小可爱,他还挺想逗弄一二。
他便觉得,和杜松风相熟挺好的。
但进一步熟悉时他又发觉,杜松风此人怕不是有病就是真蠢,总能冒出不可思议的想法,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
以后瑞福临交到这样的人手里,怕是离垮不远。
而且他一贯很好的脾气,近来却一遇到杜松风就控制不住地发怒。
上几回气得够呛,都是看在杜松风大着肚子的面上没较真。
但是。
李怡再次气不打一处来,他果然又自作多情热脸贴冷屁股了!
杜松风居然还一脸懵懂茫然望着他,问他“怎了”
。
他暴躁地走了几圈,上前揪住杜松风身上的棉被,发狠道:“土木公,你想就这样把我打发了,没门!
如今有的是时间,咱俩走着瞧!”
松开手整理整理衣袍,回头不屑一瞥,“等我办完正事,回来再收拾你!”
昂首出门,今日与一胡商约好看货,时间就到了。
那批货是胡人珍玩,又是首次合作,他怕拿不准,便请见多识广的韩梦柳陪他一道去。
“啪”
地屋门关闭上锁,杜松风扁着嘴躺在床上莫名:他都退让了愿意补偿了,还想让他怎样?李怡自己不把话说清楚,还跟他发火,令人……讨厌。
他还是很想看看孩子,辛辛苦苦生出来,却连一眼都没看,哎。
抬头呆呆望着床帐,在他有些饿了的时候,就正好有下人进来送饭。
饭菜很丰盛,可下人的脸色却满是厌恶。
有心想问问李怡回来了没有孩子怎么样能否抱过来,可他才刚一张嘴,下人就立刻甩来一个刀锋般的眼神,接着迅速出去,又把门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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