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巫劼心中就没有一道坎么?他不是坚忍地迈了过去么?为什么作为自己的亲弟弟,巫致就缺乏这种坚忍朴素、顺天应命的伟大情操呢?
无辜的巫劼和无辜的巫致,前两天又为了这事大吵了一架。
巫劼气得连原型都抖了出来,狠狠咬了巫致一口,然后御气乘云,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散心去了,让外人白看了一场好戏。
巫致再也不想同那胖瘦两个巫人待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挎着自己的小挎包往山上赶。
巫致喜欢山上,他时常坐在不周山最高的观天旋室里望斗转星移,觉得看着那样浩大的天空,心情便能变得十分平静——即使嫁给哥哥这种无奈的事情,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还没走几步,西天一颗耀星突然飞来,越滚越大,背后两个巫人嗷嗷嗷嗷嗷嗷嗷大叫着:“扫帚星!”
“胡说八道!
见过飞那么低的扫帚星!”
话音刚落,那耀星砰得一声,擦过东面小山头上的巉岩,把半爿绝壁都给削了下来,但冲势仍然未减。
它就像个极有弹性的球,跌跌撞撞掠过一系列低矮的小山岗,底部在东方山脉上时不时发出剧烈的刮擦声,行经数十里才完全止住冲势,一头撞在榆次山上撞成一堆齑粉……
巫致看的目瞪口呆,背后胖巫人大叫一声:“云中人!
云中人的飞梭!”
“乖乖,”
巫致抹了把汗,“我长这么大没见过驾驶技术这么差的云中人……诶,云中人?!”
巫致立马浑身热汗变冷汗:云中人怎么会在这里?!
他与身后的同僚不一样,家世显赫,巫劼又是预备长老,时不时能听到些平常巫人所不知道的内情,比如这次,他光看巫劼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只会大,不会小。
在地脉最深处布下天元荒城缚……想想就知道有多严重了。
名字里带天元的,都是巫族从上清天带来的阵法,代代相传,不到危难关头大概谁都不会拿出来随便用吧?
巫致好奇心重,又知道巫劼在他面前素来藏不住话,为这事磨过他许多次,他都不肯说。
巫致咬牙,把尾巴都变出来磨蹭他了,除了被缠住之外一无所获——大概是在长老会下了死誓,口风真紧!
当下巫致就觉得事有蹊跷,嘱咐两人乖乖看着阵法,自己则把挎包一勒,跳起来就往东面跑。
“你们看着这里!
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胖一瘦两个巫人唉唉应着,重新躺下,相视一看,桀桀怪笑,重新变作人身蛇尾的模样,把粗大的尾巴从袍子里伸出来耷拉在春风里。
“你说,劼殿下真的会娶阿致么?”
瘦巫人问。
“那是自然!”
胖巫人打着保票,“劼殿下贵为预备长老,难不成还以身犯戒,与旁人的妹妹成亲?那可是乱伦!”
瘦巫人转着眼珠子:“可是……可是与弟弟成亲,也没有过先例,还不是乱伦?”
胖巫人严肃地思考了一下:“也是。
可怜的劼殿下。”
说着,随手抓起地上头巫致的羊皮纸,清闲地扫了一眼……
没读几行,胖巫人就一骨碌爬起来,掏出自己的墨晶镜片,瘦巫人被他吓了一条:“怎么了?”
胖巫人拿着巫致丢下的猪鬃笔,在上头不停地刷刷刷写算,不一会儿苦大仇深地与他道:“日轨比往常偏了一分五毫三厘……”
“什么?”
瘦巫人奇道。
“日宫不动尊王是喝饱了老酒么?”
胖巫人皱眉:“我们是按日轨推算地脉的,但是日规偏了,这就是说……”
“什么?”
瘦巫人还是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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