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看看去。”
说罢,便携了太妃的手往园子里去,她是常往这里走动的,因此甚是轻车熟路。
其余的人也觉有趣,便都齐齐地跟了去。
因是兴头足,往日一炷香功夫方能到的地方,今日一半时辰不到就已到了。
远远的,已听得那爆竹之声愈来愈近,然后是渐渐清晰的笑声,嬉闹声。
待走过了一看,众人不由都呆住了。
浣缨水榭是王府之中一座临水而建的亭阁,并无甚新奇特别之处,众人也曾到访,都见过此亭。
而此时看愣住众人的确是那亭中之人——
朱红亭角飞檐之上各挂一盏小小的玻璃灯,就着未满的明月的柔光,清辉淡淡,照在相依偎的两人身上,还有桥上不时飞起升上天的灿烂焰火,让众人将亭中相依偎的男女看得清白。
夜风徐徐,水光滟滟,灯影摇红,星落如雨。
亭中人,水中影,乍见不知是真是幻。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瞠目结舌,有人深赞,有人极叹,有人心生羡慕,有人暗起嫉妒……
如此良宵如此夜,怎不教人倾国倾城共相随?
天还未亮,北静王府便已灯火通明,阖府上下一反先时的热闹喧哗,尽显肃穆沉静。
水氏祠堂大门业已洞开,香烛萦绕、沉重肃穆。
黛玉身着真红织金鸾凤云纹大袖翟衣,罩着金绣团凤文褙子,披着深青织金云霞凤文霞帔,围着玉革带,头戴珠翠穰花鬓双凤衔珠鸾凤冠,眼观鼻鼻观心,凝视着霞帔下端垂着的凤纹金坠子,跪在水溶半步之后,夫妻二人朝着悬挂着水氏先祖的画像行三拜九叩大礼。
太妃站在一旁正色看着。
礼罢了,着一身女官袍服的紫鹃和向晚上前,将黛玉扶起,再至同这一品诰命大妆的太妃面前行礼,太妃受了二人一礼,便叫人扶起。
而后夫妻二人一人一个扶在太妃身边,那服侍的人一一跟着。
一时礼毕,太妃说道:“今儿是媳妇儿头一次入祠拜见的日子,稍后又得入宫觐见,”
又问黛玉道:“可是累了?这几日忙的很。”
黛玉忙道:“还好,只是母亲身上好?我听说昨儿睡得晚,可别累着了。”
太妃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娇弱了!
年轻的时候便是几日不睡也成,如今虽不比往日,底子也还在的。
只是你身子骨弱,若是病了,他可要心疼的。”
一手指着水溶。
水溶原只笑着听她婆媳说话,此时忽的说道自己身上,不由脸上一红,咳了一声,见黛玉在满头金玉珠翠围绕下的脸红了个透,忙道:“也是时候出发了,前面车该备下了。”
众人忍着笑,早有人去问话了,车马仪仗早已备齐了。
黛玉虽知今日入宫排场定是不同凡响的,只是想不到竟如此恢弘,但看那横贯整条街的车马随从仪仗等等,左右二边竟是看不到头。
一个个侍从皆是正经王府侍从品级装束,低垂着头,连马儿也是安静得很,故此时大门口人虽多,却是一点声响也不闻。
车马一一而动,太妃先上了车,而后黛玉的车也到了,扶了紫鹃的手上了车,而后便在车坐下,而后却见帘子一撩,一个人影便闪了进来,挨了黛玉身边坐下。
黛玉不由一愣:“你进来做什么?”
水溶露齿一笑,道:“咱们这么些人,仪仗队伍走得是最慢的,到了宫里只怕得一两个时辰呢,我怕你路上寂寞,来和你说说话。”
黛玉气道:“胡说,谁寂寞了。
你快回去,自己有车,偏来我这里算什么,没的要人笑话。”
水溶又笑道:“是我寂寞要你陪我说话好不好?——谁要笑话便笑去,别把牙笑掉了。”
黛玉知他性子,只得由他。
况心中却是有些紧张,便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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