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
“我都听见了,”
小年似乎有些恍惚,“……她恨我……她说……她是没办法……她被我爸爸……强奸才有的……我,她说她没办法……说被威胁……才结的婚……她恨我爸爸……更恨我……她说她更恨我要不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她说……她全家……她一生都是被我毁的……忻楠哥……她恨我……全是因为有我才……”
“别说了!”
忻楠有点焦躁地打断他。
“……”
“她说的不对!
这不关你的事!”
“……她说是我的错!”
“你什麽都没干,那不是你的错!”
“……我……我这麽想……也……又不这麽想,我不知道!
──为什麽是因为我?楠哥……为什麽……”
“小年,小年!
不是你的错!
坚强点!
你只是,比较倒霉碰到……你只是被迁怒……小年?很难受麽?”
“……难受,我胸口闷,我不懂……”
“没事,我帮你揉,好点了吗?你想哭吗?……小年,那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委屈的。”
“我没想哭,我只是……难受……”
小年紧紧抓著忻楠胸前的衣服,浑身肌肉绷紧著,细微而剧烈地抽搐著,牙齿不住地打架,他小口小口地迅速吸著气。
忻楠搂紧他,用力由上到下抚著他的背,“没事,没事小年,放松!
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哥在你旁边守著你,你什麽错都没有,相信我!
不关你的事儿,你是好孩子,是最乖的孩子……”
怀里的少年胸口仿佛压著重物,吃力地一起一伏著,还在轻轻摇头。
忻楠有些心慌,“小年?快哭啊!
没事的,……你先哭,啊?哭完这次以後咱再坚强,啊?张大嘴巴哭出来,哭出声来……”
有湿热的感觉渗透到忻楠胸前
第一声破碎的呜咽爆发出的时候,忻楠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仍然不住地安抚著,轻声地劝著。
怀里的孩子并不在意他说了什麽,只是那样温柔的语气,耳边舒缓地意义不明的安慰声,就已经足够,象是一只手打开了紧闭的闸门,让奔腾的洪水一泄千里。
小年泪流如注,可是哭得声音并不大,象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一样,细声细气,发出细弱的悲鸣……哭得人心发酸……他不停地哭啊哭啊,象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一样。
当哭泣终於逐渐变成了抽抽答答时,小年身体的痉挛也慢慢平息下来,体温没退下去,但是他的额头上总算是沁出了汗,不再是那种干热了。
忻柏轻手轻脚爬起来打开灯,忻楠低头看,发现小年的眼睛已经肿得很厉害,鼻子头通红,一副可怜像。
连伤心带生病,加上哭累了,眼神疲乏失神。
忻楠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前,已经低下头,怜悯地在少年额头上亲了一下,要到直起身来,他才怔住,但……那也没什麽,这孩子,太缺人疼了!
这个念头只在忻楠脑海里闪了一下而已,他将它放到了一边,没有再去想它。
“累成这样,也难怪……跟开了闸的水库一样,我还从来没见人哭成这样过,”
忻柏拧了一条热毛巾,同情地过来看小年。
忻楠钻出来,把被子给小年盖好,那孩子眼睛半眯著,似乎睡著了,又似乎只是无力地躺著。
忻楠看看自己胸前,跟淋了雨一样,全是小年的眼泪,我的天!
他想,接过忻柏手里的毛巾给小年擦脸,然後把忻柏拉到一边悄悄问,“你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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