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学了那红脸膛的老爷模样,端起肩膀,将肚子一腆,“他总打听咱们家厨房里的事儿!
东家是哪一位?问掌勺的是谁?不知道师从何人?总之东打听西打听的。”
“你怎么回答他的?”
亦珍比较好奇招娣是如何反应的。
招娣一挥手,“我就反问他:客人您是打算挖小店的墙角么?”
亦珍一想那场面,忍不住微笑,“那位客人如何回答?”
招娣耸耸鼻尖,“跟他一道来的矮胖子就在一边喊饿,叫我快点上菜。”
亦珍笑起来,“你不理他就是了,他打听过一次,在你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自然不会再跟你打听。”
亦珍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不过因事情还未到需要使用非常手段的地步,她也还没跟母亲商量过此事,是以暂时不准备付诸实施。
“奴婢知道了。”
招娣应下,自去外头堂间里候客不提。
方稚桐随在霍昭、查公子后头,跨进珍馐馆内。
他这些日子除了跟着兄长方稚松学生意,便是在家读书。
兄长对他的要求很是严格,一俟他学会了看帐,便将去年前年各行号的账本统统放在他案上。
“我们家有那么多行号在各地,不可能间间都由自己亲自管理,靠得就是各行号的掌柜的。
小事可自行做主,大事为难事便递了信来,交由爹爹和我决断。
所以一间店铺的生意好或者不好,端看掌柜的是不是个有担当有头脑的人。
好掌柜难觅,爹爹对他们一向大方,给足了月银,每到年关还会封赏大大的红包。
可是也难免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在帐面上动手脚,为自己谋好处。
你只有看得懂帐,才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他这几日便在看旧年各行号送来的账册,以从中看出些端倪来。
昨天才终于摸着点门道。
遂往大哥的书房去,将自己的发现说予兄长听。
方稚松听后颌首,淡淡道:“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在一个可容忍的范围内,爹多半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但必须了解其中手段,才不会被下头的人蒙蔽。”
方稚桐点点头,他原只是个吃穿用度不愁的公子哥儿,如今跟着兄长学了生意,才晓得银子不是打天上掉下来的,须得用心经营才行。
方稚松验收了弟弟的功课,笑一笑,“这些日子都在家中,不曾出去,可觉得闷了?”
方稚桐展了折扇一摇,“大哥不问,倒不觉得。
大哥一问,倒真有些闷了。”
方稚松咳笑了起来,摆摆手,“去罢,带着奉墨出去会友去。
等过了年便要上京了,怕是也没其他机会可以一聚了。”
方稚桐遂从兄长的书房出来,回了院子带上奉墨,出门先去寻了查公子,两人一道又叫上了霍昭,三人一并往谢府去寻谢停云。
自上次谢停云与谢老夫人为了余家小娘子起了争执,最后祖孙二人将事情说开了,解开了心结以后,他们也一直未曾聚在一起过。
可是到了谢府门前,门上的说,少爷因天冷,犯了咳嗽,这几日都卧病在床,老夫人吩咐了,概不见客。
三人乘兴而来,不料吃了闭门羹,不由得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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