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当真是有点词穷了,只得硬着头皮在脑海中搜寻有限的记忆,却零零落落只记得几句。
“无痛无思想,不生不死灭;有念为劳苦,不复着因缘……万物如幻化,入出无形住。
爱习自拘限,坏本起末欲……”
萧绎的脸色忽然阴郁下来,我不由停下了背诵的声音,愕然地望着他的容颜,小心翼翼地试探唤他:“……世诚?”
他听见那个称呼,却蓦然倒退了一步。
在我还没来得及疑问之前,他已经猝然转身往外走去,一边匆匆说道:“我在这里也没有用,我……我不打扰你抄写了!”
我震愕不解地呆在原地,作声不得。
我想叫住他,可是我看着他那样仓皇逃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挤拥在我胸口的,除了被仓卒遗弃的痛,还有更多的疑问和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抛下我?为什么他要疏远我?为什么他对我的每个微笑,都像一种无可奈何的容忍?为什么他凝视我的每道眼神,都含着一丝犹疑为难的不确定?
太多的为什么呵……然而,我却没有答案。
第八章
爱习自拘限
我终于抄写完了那二十卷经文。
当萧绎翌日清晨再回到“文思殿”
时,我正在窗前等他。
他看到我,有丝讶异。
然而我已疲倦得没有气力顾及他的想法。
看见他走进来,我直直地走向他面前,将整整齐齐的一叠宣纸放到他怀中。
“我写完了。”
他静默地看着我,被动地任我将那厚厚一叠写满蝇头小楷的宣纸塞了他满怀。
他并没有立刻出声,只是低头望着怀里那叠字纸最上面那一张;许久许久,他终于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很好,昭佩。”
我反而怔住。
这一句话听起来仿佛是种赞许,然而那语调太轻描淡写,措辞也太简洁,却更多地像是一种不痛不痒的虚应场面。
我忽尔恼恨起来,那样厌憎着他的云淡风轻;我忿然一甩头,冷冷道:“不必和我摆出这些客套。
你心里也清楚,我完成这些,不是为了什么虔诚向佛之心,而是为了你上回一句承诺。
要你许了这些诗酒行乐的愿,我才甘心完成,好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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