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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将车驶离外文学院门口,若素在深色车窗里朝后望,看见有人追上来拍照。
“很辛苦罢?”
英老夫人微笑着,问道。
若素想一想,“其实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
英老夫人拍拍若素手背,“这样说起来,的确是。
我随同孝国,就是你英伯伯,出访欧洲时,吃不惯西餐,又有时差,又担心失礼,神经时时刻刻紧绷,回到国内,最怕有评论说,英夫人哪里言行不妥。
一夜睡醒,满嘴起泡。”
若素简直可以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精神高度紧张,表面还要维持优雅淡定的情形。
“后来孝国说,你陪我在牛棚里,吃不饱,穿不暖,三不五时被‘请’去交代问题,汇报思想,还要照顾孩子,操持家务,那么苦的日子,你都熬过来了,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倒你?”
英夫人望着若素,眼里是满满回忆,“我想一想,也是。
那么苦都坚持下来,还有什么能难倒我?”
若素倏忽恍然,英老夫人,在开解她呢。
“英妈妈,谢谢你。”
若素由衷感谢。
无论安氏一门也好,英氏一门也好,从来没有人问过一句她的旧事。
“若素,倘使说人言可畏,最后只有一死以示清白,那是最最傻的一种方法,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惟其你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你越要挺胸抬头,坚强面对这些流言。
迟早流言会得散去,而你也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强更自信。”
若素轻轻握一握英老夫人双手,感谢这位历经风雨,优雅从容的老人,给她的鼓励与支持。
与英老夫人所经历的苦难相比,她的遭遇,实属寻常。
“谢谢你,英妈妈,我会勇敢面对,好好生活下去。”
英老夫人笑一笑,“和媒体打交道,同参加外事活动,殊无不同。
实在躲不掉,那么记得保持微笑,不用回答问题,由他去。”
若素听了,笑起来,“永远不给他们机会,拍到狼狈的一面。”
英老夫人嘉许地点点头,“呵,是。”
那一天,一路上,若素获益良多。
转天报纸上刊出评论员文章,质疑某些领导干部,不能齐家,何以治国?
措辞十分严厉激烈,大有将安亦哲点名道姓批评一番的意向。
安亦哲在首都,打电话回来,关心若素,“还撑不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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