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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跟黄晓佳躲在她家厨房里那张特色长桌下面聊天喝酒,说道伤心事还能哭成一团。
但是我无法想象自己能跟安扬躲在桌底下,谈心泪流。
吃的不一样,穿的不一样,住的不一样,读的书不一样,经历的人生不一样,做的事情也不一样,最后连审美观都完全两个层次。
这样两个人,能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偶尔擦肩就算是奇迹。
我当时到底是用了一种怎么样的愚蠢勇气,才敢跟在他身后的。
“安扬。”
我看着安扬,他因为我终于开口说话而不自觉地扬了下眉毛,带着倦怠的眼神看起来很精致诱人,这种无论是坐是站是整洁是狼狈都好看的家伙,真不像是能跟我这类工薪阶层混到一块的人,而他现在却很专心地要听我说什么。
我忍不住扯动有些僵直的嘴角,不知道有没有笑成功地说:“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都说到我嘴巴起茧子,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还是不要一起混了。
我没有那个青春给你耗啊,我还想努力工作给自己买个能养老婆的屋子,想自己缴自己的养老金,想交一两知心好友,陪着自己看落幕的黄昏。
实在是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还陪着你将这个完全不对称的游戏玩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中年,等到那会我们再掰,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唉,分手吧。
别玩了。
安扬沉默几秒,我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按着桌布,指甲盖发白。
我又撇开眼,无法跟他噬人的眼光相遇。
“我不好吗?”
我以为安扬会暴躁到掀桌,但是他却忍下去,只是声音疲而散地吐出这一句。
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重度幻听,对安扬这种自信到自大的人,要问出这样一句话得逼到他到什么地步才行。
我立马没有任何迟疑地说:“你很好。”
哪都好,好得不得了,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还是你还在为以前受的委屈生气?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还不行吗?”
安扬开始烦躁,他一直都无法理解我在闹什么别扭。
“你太好了。”
我有些茫然地低声说,最后看安扬还是一脸不以为然,只好不自在地动动身体,同一个姿势坐久了骨头也受不了。
我想让自己看起来更认真点,我不是安扬,哪怕他坐没坐相也是一种雅痞的慵懒。
“你好得太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到连找我谈心都是种你说我听的模式,最狠的是这个男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
“我改。”
安扬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他也听出我话语里压抑不下去的嘲讽。
怎么改?就像是我一直被人骂没用,但是我却无法立刻将自己变得特别有用,有些玩意是自小环境里熏陶培养而成的。
不是一句“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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