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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回忆本科的过往时,许昼都会意识到,他和文怀君的回忆尺度是不同的,许昼的去年对文怀君来说大抵恍如隔世。
“你怎么连这点破事都记得。”
许昼问。
“切,当然。”
文怀君得意地说完,声音变得柔和,“毕竟本来我计划着,那一年的回忆是要用一辈子的。”
心脏被猛地抓了一下,许昼抱抱他:“现在用不着了。”
久别重逢的故乡夏夜,不接吻都是浪费。
他们卧在一起接绵风长的吻,纯情又复古,呼吸都不会乱。
文怀君偷偷心旌摇曳,想着要不就现在问问许昼吧,说嘿,要不要和我厮守终生?
文怀君这么想着,脑子已经迈着小步一溜烟跑到了六十年后,想到柳河边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突然戛然而止。
他没头没脑地问出了嘴:“我现在比你大十一岁了,要是我先走了怎么办?”
掌心里的脊背突然僵直了,文怀君恨不得把这话吞回去,他这聊的什么狗屁天。
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怀里传来一道轻松的声音:“不会的,之前那个算命的不是说我命短吗?我们正好可以一起走。”
“走你妹。”
文怀君把人提上来,凶狠地对上许昼那双坦率纯真的眸子,用大老板的语气命令道,“你得给我长命百岁。”
许昼把额头对着贴上他额头:“那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文怀君沉默着百感交集,突然觉得不用问许昼关于结婚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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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除了许昼之外的三个人真的提前去火锅店做了个美甲,显摆了一阵子,入座时又提心吊胆地缩起脖子,整整齐齐地坐成了一排鹌鹑。
文教授借由毫无师德的行径重新在学生面前树立起了威信,三人自觉把许昼身边的位置让给文怀君,谁也不敢再造次。
火锅吃的就是个热闹,红油热汤地一涮,最后那点子畏缩也被涮没了,几个年轻人又开始天南地北胡侃,还说等回到学校要继续接乐队演出。
一顿饭吃完,姜蓝捂着肚子说撑,颜羽庭说要消消食,几个人便浩浩荡荡地在红墙绿瓦的城里散步。
漫无目的地晃悠着就走到了原来的大学街,那股遥远的亲切的劲儿又上来了。
明明是熟悉的布局,店面却全然不同,许昼心里按着个竹篮,捞起来空荡的水。
“那里本来是文具店的。”
许昼指着对面的麦当劳,压低声音喊他一声,“狗狗。”
文怀君摩挲他手心,配合地问:“我要汪吗?”
模样大变的街道极具冲击力地向许昼展示了什么叫物是人非,他被勾起神伤,叹了口气:“我以前照的相片都还在板砖手机里呢,你们还能恢复吗?”
“数据恢复的项目在做了。”
文怀君暑假只是远程监督实验室那边的进度,暑假后才会回去,“等他们恢复出来我一定第一时间传给你。”
许昼之前就向文怀君申请恢复照片的诉求,这让文怀君不得不怀疑许昼以前都拍了些什么。
“什么照片你这么宝贝……”
文怀君突然变了脸色:“你不会拍过我裸|照吧。”
“那还用拍吗?”
许昼揍他一脸,又有点心虚,因为旧手机里有挺多他偷拍的文怀君照片,睡觉流出哈喇子的,在操场上打羽毛球的,各式各样,那时的文怀君还是个嫩得能掐出水的小伙子,能不想偶尔回味回味吗?
消食得差不多,三只鹌鹑满血复活,准备去逛街,留下许昼和文怀君两人继续在大学道乱晃。
大学倒是没怎么变,图书馆,本科楼,研究院……操场被翻新了,食堂新开了几个,宿舍楼也漂亮了很多,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更是青春洋溢的鲜活面孔。
许昼拖着文怀君到那天看夏季大三角的屋顶,只是天上没有星星,取而代之的是滚烫低垂的太阳,正是晃晃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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