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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让一个身穿嫁衣的高大男子看上去像新娘子本人。
半个时辰后,顶着盖头的公良至坐到了送亲的步辇上,与他交换了衣裳的新娘躲在床下,会在他被送到河边后借机脱身。
送亲的队伍无人发现异常,喜气洋洋地吹吹打打,接近了大河。
公良至在喜帕下打量着周围,发觉小镇也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每个人都有一双灵活的眼睛,镇子变得更大更精致,连墙角剥落的粉灰都清晰可见,不像最开始只是个背景板。
他看到青瓦下的霉迹,衙门口两只大石狮,白墙上一个足印,细节多得让人心惊。
公良至没有能扫过全镇的神识,只能靠肉眼飞快地审查。
一路上无数背景在他脑中掠过,他忽地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像一片羽毛轻轻撩过神经,能感觉到“有什么”
,却感觉不出“是什么”
。
这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就像个卡在喉咙口死活出不来的字,公良至凝神去想,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绕镇而过的步辇停在了大河边。
穿红戴绿的神婆牵着公良至的手从步辇上下来,把他送上船。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大喇喇东张西望,只能向下看,看到一条比之前大很多的船。
之前新娘子坐的是又窄又浅的独木舟,比一张苇席好不了多少,动一动就会翻掉。
如今公良至坐的船却是一条渔船,称不上大,但能坐三四个人。
他坐在船上,感到身后有个力道推了一把,一个尖锐的嗓子拖长了喊道:“礼——成——!”
船未免行得太快了。
送亲者的嘈杂声渐渐远去,公良至默算了个数字,确信小船已经行出数十丈,按理说这种距离都够他到达河对岸。
他掀开喜帕,只见前方根本看不到边境,这河宽得简直像个硕大湖泊。
他又回头一看,身后的河岸也不见踪影。
小舟前后皆不见岸,只有一望无垠的河水,远处水天一色,几乎看不出分界线。
周围安静得要命,河水平静得过分,速度慢下来的小船还在缓缓前行。
公良至心中一动,开始用指甲在船身上推算起来。
他虽没了阵盘,但刚才就把阵盘的排列记在了心中,如今天数明晰,心血来潮,居然能推算出之前阵法中一些被遮掩的部分。
“幻形壬水阵,”
公良至低语道,“生门在下?”
他向船边看了一眼,发现周围的河水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而后他再度感到一阵饥饿,在小船开始颠簸时,公良至意识到改变的并非河水颜色。
哗啦!
一个人影从水下窜了出来。
魏昭……魔修鬼召,湿淋淋在河上直起了半身,像条竖起半身的蛇。
他激起的水花震得小舟颠簸不断,公良至抓住船帮,险些翻到进水中,直到几根青黑色的触手稳住了船沿。
那触手一路延伸到鬼召那边。
公良至去看鬼召,对方耳后有腮,指间长蹼,一副半水族的相貌。
这魔修出水时阴着一张脸,一副全世界亏钱了他的模样,等看清船上的公良至,他的面色变得极其古怪。
“道长穿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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