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男笑道:“你猜我会有什么话对你说吧?”
亚杰笑道:“那我就代你说了,荒淫无耻,有愧抗战,对不住前方浴血抗战的士兵。”
亚男道:“我怎敢这样说你呢?不过父亲说你从回来以后,还没有和他畅谈一回,不分日夜,只是和你那班朋友应酬。
他本想等你回来,和你谈几句话的,等你两三小时,你还不回来,他只好去睡了。
可是他留下了一个字条给你,你自己拿去看吧。”
说着她在衣袋里摸出了一个信封给他。
亚杰心里了解了六七分,笑着将信揣在衣袋里,先把大成送到客房里安歇了,然后自走到外面堂屋里来,在灯下将信封拆开了。
里面是一张白纸,上面草草写了几行字:
尔改业司机,意在救穷,情犹可原。
今则本性尽失,一跃而为眩富,变本加厉,与原意不符矣。
昔日穷,尚不至饥寒而死,今日有几文浮财,并非真富,放荡如此,灵魂已失!
行尸走肉,前途纵无危险,已全无人气,二十年来之教育尽付东流。
况多行不义必自毙,迷途未远,应速归来,否则尔自脱离家庭,不必以我为父矣!
亚杰将纸条反复看了两遍,倒没有想到父亲会生着这样大的气。
站着出了一会神,听听父亲屋子里,一点声音没有,想必是业已睡熟,只好忍耐着睡觉。
次日一大早起来,见母亲在堂屋里扫地,便伸手来接扫帚,笑道:“还要你老人家做这样的粗事,我来吧!”
老太太将扫帚放到身后,笑道:“你穿了几千元一套的西装,要来扫地,也有点不相称吧?人老了,也不应当坐着吃,多少要做点事,才对得住这三顿饭。”
亚杰道:“我们家现在也不至于雇不起一个女佣人。”
老太太放下了扫帚,走近一步,拉了他的衣襟道:“你没有看到你父亲给你的那张字条?”
亚杰周围看了一看,皱着眉笑道:“我就为了这事,一夜没有睡着。
他老人家何故生这样大的气?”
老太太道:“你觉得他不应该生这样大的气吗?你应当想想,你回来这两天,所作的事,是不是狂得不像个样子?慢说是你父亲,就是那虞老太爷,他说你预先在茶馆里付一百元茶帐,也太肯用钱。
你想你在家里,至多住个三五天,怎么会喝得了一百块钱的茶呢?”
亚杰道:“那是因茶馆子里当时没有钱找,暂存在那里的,而况父亲又是天天到那里去喝茶的。”
老太太道:“你不用和我辩,反正我也不管你这些事,还是回到你问我的一句话,我为什么不雇个女佣人呢?你父亲说,我们要记得前几个月,无米下锅,教你扛一斗米回来的时候。
你现在不过是个司机,老二还在鱼洞溪作小贩子,你大哥是个穷公务员,你们都是没有根基的职业,说不定哪一天大家再回到没有米下锅的那一天。”
亚杰笑道:“那大概还不至于。
我这回再跑一趟仰光,总可以在老板手上分个五七万元,就算从此休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