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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他便又提气冲上前,刀刀更显凌厉,逼迫我不断躲闪。
我躲了一会儿,着实觉得恼怒起来,便也用上了十成的魔功,准备将他拿下,强行中止这场决战。
这样又打了三个时辰,我举剑刺向了他的手腕,逼迫他弃掉了手中的剑。
剑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我的剑指在了他的胸口,他神色有些颓然。
我没有料想过,赢得竟然如此容易,许是天道酬勤,我到底更胜一筹。
“你既已输了,便不要再作挣扎,同我回去见你哥便是。”
他点了点头,竟有些许乖巧的模样,我心中狐疑,但到底愿意退让一步,作势便要收回我的剑。
他的脸却骤然放大,赤炎剑没入人体的声音姗姗来迟,鲜红的血液喷射到了我身上,染红了我的眼,伴随着他怆然的话语:“教主既已赢了我,为何不愿留我一条性命。”
我本能地握紧、抽出了赤炎剑,想去扶他,却看到他嘴角讽刺似的笑,直勾勾地看向我身后。
心下已然明白了大半,我的眼前是赤色的红,魔功隐隐暴动,苍穹颓然倒地,我便提着剑,真真想杀他。
我不愿回头——不愿去见那个可能看到这一幕的男人,他还是没有听我的话,他还是不够信我。
我的剑重新抵在了苍穹的胸口,手指却隐约颤抖着——这是我久违的下不去手杀人,在那一刻,我甚至有空分神思考,倘若我真杀了苍穹,苍牧会不会想杀我。
就是这分神的一瞬,我的胸口一疼,暗红色的血透过今早刚刚换上的衣衫,晕染开来,滴答滴答,滚落在地。
我的手腕一松,身体因大量失血失去了力气——轰然倒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苍穹朗声长笑,似乎是要将多年的郁结,全都大笑出去。
我眼前的红骤然消散,我仰着头,任凭血液翻滚而出,颤抖的手摸向怀里,想要为自己找寻止血的丹药。
苍穹没有阻止我,他擦着眼泪,静静地瞧着我的动作。
我摸出了药瓶,药瓶上并没有属于我爹的字迹——有人换了我的药瓶,那人只可能是一个人。
脚步声渐渐清晰,我挣扎着想要爬起,但右腿一疼,重新跪在了地上。
一双平淡无奇的长靴,我扬起了头,看向昨夜睡在我床上的男人,他的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同我胸口的破洞相同的位置——唯一的不同,是他伤得轻些,我伤得极重。
我还在找寻着解开我们之间命蛊的方法,他已然配好了扭转主从的良药。
如今情形已变,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我便成了他手中的棋子,动弹不得了。
他倾下了身,为他的弟弟处理了伤口,又拿了早上从我怀里顺走的良药,叫他服下,才似从容不迫地,转过了身,看向我。
我以为他眼中会有懊悔,会有其他的东西——但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漠然——那漠然同十余年前,他得知我是魔教教主之子时,如出一辙。
我被温柔缱绻遮住了眼,放下了猜忌与防备,如今也称得上自食恶果。
他向我走了一步,我挪着软弱无力的手脚,挣扎着向后退了一步,沙粒划破了掌心,有黏稠的液体淌出,我已然察觉不到痛楚。
魔功依然在翻滚不休,却让伤口无限扩大,提不起一丝力气反抗御敌。
我张开了口,吐出了一口心头血,胸口不觉松快,反倒是更为焦灼。
我摇了摇头,又被过分刺目的阳光,刺得有些眼疼,终究是意难平,想要死个明白。
“你是何时将那草药让我服下的?”
他不答。
“我走火入魔,同你有干系?”
他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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