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寸晖低下头,咬住递来的烟,对方给他点了火,他抽了会烟,脑子稍微清醒了点,又弯腰捡了块碎玻璃,捏在手心里一点点掐紧,暗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
直到血肉模糊,剧烈的痛感才终于让他冷静。
裘寸晖松开手,一旁的魏逐递来纸。
魏逐和他关系不错,所以才敢在这种情况下还和他搭话。
“你今天喝太多了。”
裘寸晖随意地用纸摁在手心,没回他的话,站起身说:“走了。”
“行。”
他去药店买了酒精和纱布,随意地处理了下伤口,天已经黑了个透,街边的店都亮着灯,他慢慢往那个方向走,然后看见那个仍在那,仍不肯离开的身影。
“小鸟儿。”
裘寸晖唤道。
像是真的在唤自己养的一只鸟。
孟雏愣了一下,急急地回过头看他,眼睛一瞬间红了个彻底,非常越界地产生了一种被「抛弃」后的委屈与难过。
裘寸晖冲他招招手:“过来。”
孟雏哽咽一声,但没哭,也没说话,安安静静地走到他面前,仰着脸看他。
他挠了挠孟雏的下巴,没有要解释自己为什么现在才过来,而孟雏也没有要问。
对于这种算不上「抛弃」的「抛弃」。
就像在暧昧关系里吃的不明不白的醋,没必要挑明,没必要戳破。
他们都心照不宣,也闭口不言。
裘寸晖转身,孟雏就抬脚跟上,问他,去哪儿,以为他又会说除了酒店还能去哪,结果他说,去出租屋。
孟雏抿了会唇,小声地问:“你家么?”
裘寸晖说:“我租的。”
非正面回答,一般就是否认了。
不过这样才对,裘寸晖怎么会带他去自己家呢。
孟雏点点头,往裘寸晖旁边凑,他还是很开心。
虽然不是家,但是是裘寸晖租的,也是属于裘寸晖的地方,而不是酒店,这意义是非常不同的。
“你的手怎么了?”
孟雏说话非常轻,比平时更轻,像是刚在一起的处于热恋期中的某一方,送出殷切而小心的关切,满含柔软和讨好。
“划到了。”
“噢……”
孟雏盯着那只手,心里有点难过,“我觉得,应该要买药呢。”
裘寸晖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冷冷地丢下一句:“安静点。”
孟雏抿紧嘴唇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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